朱顏這種經常受傷的人雖然不會治,但已經能看出來宴楚歌的傷有多重了。
宴楚歌因為上了左肩,腹部又被紅眼怪踹過,這會兒隻能右側肩膀靠在狗蛋兒身上。
聽到朱顏的話,費力的眨了眨眼,“藥房我就不去了,狗蛋兒會帶我回郡守府。
稍後派一個會醫術的女衛來,對了,彆告訴鳳玄冥我受傷了,免得他在戰場上分心。”
朱顏直搖頭,“晚了,就在方才,您從城樓上摔下來的時候,朱梨已經親自去找殿下稟報了。”
宴楚歌聞言愣了愣,直接把臉埋在了狗蛋兒的毛毛裡。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
城樓上磚縫裡那個人,你親自去盯一下,把人活著帶回來,他對我和鳳玄冥都很重要。”
朱顏微訝,“磚縫裡?”
多大的磚縫能藏的下一個大活人?
宴楚歌卻不說話了,像一隻大蝸牛似的趴在狗蛋兒背上緩緩上前。
走了幾步,忽又開口,“對了,那幾個跟著我進了甕城的侍衛呢?”
自她上了城樓後,那幾個稍有風吹草動就護犢子似的將她護在身後的侍衛就沒露過麵。
但宴楚歌從不懷疑他們的忠心,隻擔心,他們也都遇害了。
果然,朱顏哽咽道:“您上城樓的時候,敵軍中的殺手想從後麵偷襲您,他們四個拚命拖住了殺手的腳步。
大軍是在他們死後才趕到的。”
甕城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將大批戰鬥力強悍的將士耗在甕城和城門
口的空地上。
宴楚歌自己身手好,能勉強衝在前方,可那些將士們想突破敵人的防守上城樓,卻要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自己都差點丟了半條命,宴楚歌聽到那幾個侍衛的下場,雖有悲痛,卻並不意外。
“他們和城樓上那幾個將士是為我而死的,幫我查一下他們的身份,以我個人名義給他們的家眷送一些銀錢。
如果家中有老人和孩子,將他們的身份信息送到胭脂那兒,他們家眷的生存問題,我來負責。”
朱顏心說冥王軍的每個將士犧牲都是有撫恤金的,但轉念一想,宴楚歌畢竟是第一次麵對如此血腥的場景,加上那些人的確是為宴楚歌而死,宴楚歌一定是非常愧疚的。
給她一個補償對方的機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隨即改了主意,“屬下遵命,稍後屬下就去核查他們的身份。
若是後期條件允許的話,屬下會著人將他們好生安葬的。”
不料宴楚歌卻搖了搖頭,“還是不了。
我補償他們,是因為他們為我而死,是我個人對他們的愧疚。
可若是對他們進行特殊安葬,那便是區彆對待,都是冥王軍將士,彆讓寒了其他將士的心。”
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忘操心軍中之事,朱顏心裡狠狠歎了口氣,“屬下明白了,您快回去吧,屬下這就著人來給您療傷。”
不是朱顏沒主見牆頭草,她是真的擔心再囉嗦下去宴楚歌要麼會一頭栽倒地上,
要麼就隻能在狗蛋兒背上暈過去了。
宴楚歌也的確體力不支了,點點頭,讓狗蛋兒回郡守府。
隻是才走出去幾步,她便費力的回了頭。
又是兩男兩女四個侍衛跟在她身後,深怕打擾到她,甚至連步伐都特地放輕了。
身邊的人都為自己而死,自己還半死不活的,宴楚歌這會兒的情緒實在是差的可以。
“誰讓你們來的?”來乾什麼,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