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深愛本就是常覺虧欠。
何況宴楚歌對兩個孩子,實在是沒儘到什麼作為母親的責任。
她的虧欠既有源頭,又有來由,並非矯情的無病呻吟。
而鳳玄冥亦是清楚這一點,才難得態度強硬的道:“既知虧欠他們,為何不設法彌補?
一邊覺得對他們不起,一邊又急需冷落他們,如此豈不荒謬?”
鳳玄冥對她素來溫柔,如今居然口吐如此紮心之語,宴楚歌都快哭了。
“鳳玄冥,你再這樣我要鬨了!”
宴楚歌嘴上喊的凶,人卻已經默默逃出了鳳玄冥的懷抱。
她很清楚,在這件事上她才是最沒資格鬨的那個。
但清楚歸清楚,心裡還是會委屈。
生怕自己仗著鳳玄冥對自己的愛無理取鬨,她想自己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下一刻,身體卻又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額頭相抵,鳳玄冥低低的笑她,“不是要鬨嗎,我等著呢,怎麼又不鬨了?”
宴楚歌委委屈屈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我根本就沒有無理取鬨的天賦……”
是的,在宴楚歌的認知中,無理取鬨也是一種天賦。
至少在她看來,腦子沒問題,三觀正常的人在明知道自己有錯在先的前提下,哪怕有些情緒,也是沒有資格哭鬨叫屈的。
那樣子或許能發泄一時的不爽,可等清醒過來後,連她自己都會覺得惡心。
“什麼天賦?
那不是一種能力嗎,我給你了。”
鳳玄冥重新牽起宴楚
歌的手,“我隻是想告訴你,不想日後比現在更愧疚後悔的話,儘早去看看孩子們。
可你若還是下不了決心去見他們,那就不要去見。
天下間能給你提意見,甚至給你瞎出主意,逼你去做一件事的人很多。
可隻有你自己才能知道自己的感受,對我而言,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跟著自己的心走,好嗎?”
說話間,他牽著宴楚歌的手大踏步的往外走。
冬日的陽光格外燦爛,卻難掩北風寒涼。
所幸宴楚歌穿得厚,便也不覺得冷。
隻是噘著嘴哼聲道:“這會兒說得好聽,還以我自己的感受為重。
也不知道方才是誰逼著我去見孩子們的?
你的立場是不是變的太快了點?
你是牆頭草嗎,我的陛下?”
宴楚歌的確沒有無理取鬨的天賦,但秋後算賬還是可以的。
也不問對方要帶她去哪裡,在那兒小心眼兒的跟人找茬。
鳳玄冥笑的無奈,“不然呢?
不管不顧一開始就裝瞎,假裝看不到你對他們的逃避?
那兩個孩子投胎成為你我的血脈,是不是有點太可憐了?”
寵溺又無奈的言語讓宴楚歌瞬間語塞。
踢踢踏踏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覺間抬眸,就看到了軒轅城裡的萬家燈火。
日暮鄉關,燈火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