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涯見狀,眼中湧現暴戾光芒。
隻見他身軀一晃,原本隻有一丈六的身軀,竟然在呼吸之間瘋狂暴漲。
在孟懷生驚愕的目光中,一位參天巨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其身之高,一眼看不到儘頭,天空中的雲層此刻漂浮在他的腰間,兩條大腿宛如撐天之柱,轟鳴炸響是他的心跳。
孟懷生怔怔地看著麵前的陸涯,張了張嘴,囈語道:“你娘的!”
下一刻,他的天空豁然黑暗。
一隻如山嶽一般的腳掌抬起,又朝著他重重落下。
孟懷生無處可躲,隻能竭力催動丈六金身,抵擋這仿佛天塌一般的攻勢。
咚!
這一腳如天神擲出的太古神山。
伴隨著巨腳的落下,以孟懷生為中心,方圓百裡之內的地麵,就像平靜的湖麵被扔下了一顆巨石。
先是地動山腰般的轟鳴巨響,隨後是無窮無儘的灰黑氣浪裹挾著滾滾濃塵。
數以千萬噸的泥土碎石向四麵八方疾掠、擴散。
毀天滅地一般的場景。
土石如滔天巨浪升起,如百丈狂瀾朝外瘋狂衝鋒,所過之處,一切事務儘皆被裹挾其中,化作巨浪的一部分。
百裡之外,一處小山坡之上,一位身穿萬道皇宗弟子服的男性修士,正看向天際,那裡有一座巨大到超出想象的法身出現。
但下一刻,在他驚恐的眼神中,那巨大的法身一腳重重落下,隨後一道百丈高的土石巨浪呼嘯而來。
遮天蔽日的土石巨浪以極快的速度,殺入到他的神識感知範圍之中,並且在短短時間便衝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在這刹那,這位萬道皇宗的弟子冷汗刷的一聲遍布全身,他目眥欲裂,身體本能的法力狂湧,帶著他的身軀朝上空飛去。
轟!
土石巨浪擦著他的身體朝著遠方衝去,在他耳邊回響的儘是土石翻滾的隆隆巨響。
他立在大浪之上,心有餘悸的看著這一幕。
隨後他豁然回頭,原本頂天立地的巨人法身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這土石巨浪也在遠去的途中,緩緩消退。
“這是元嬰修士能夠造成的攻擊嗎?”
神識掃過數十裡,所過之處的景象,令他忍不住發出疑問。
縱使元嬰修士手段多,且威力大,但元嬰修士更多的還是專注於法術、法寶的對敵之上,有時候法術範圍雖然很大,但邊緣位置的殺傷並不會太過關注。
更何況如陸涯這種純粹的肉體力量所帶來的視覺震撼效果,就更要相形見絀了。
他本想飛到事發地去看看,但內心的警告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麵對這種存在,他如果去了,那就根本不是看看,而是送溫暖的存在,平白送出一點保命積分罷了。
想到這裡,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
至於事發所在地,陸涯已經恢複了正常體型,在他麵前,有一個巨大的凹坑。
在凹坑的正中央,已經被踩回原形的孟懷生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此刻殘留在他眼中的震驚,卻是如此的黯淡。
陸涯緩緩落到孟懷生的身前,麵帶關切的看向他:“孟道友,現在感覺如何,傷勢嚴重嗎?”
孟懷生木然的看向陸涯,被陸涯這麼一問,他那仿佛被震碎的神魂重新回到他的身體之中。
下一刻,他將自己從硬如金剛的土板中拔出來。
伴隨著一陣“哢嚓哢嚓”聲,孟懷生重新站在了陸涯的麵前。
“多謝陸道友手下留情,我並無大礙。”
孟懷生朝著陸涯鄭重拱手,真誠道謝。
就在方才陸涯顯露法天象地的極限之後,所踏下的那隻如神山般的巨腳後,孟懷生的丈六金身僅僅支撐了不到一息時間,便徹底宣告破裂。
隨後他的體表浮現出一輪將其完全包裹的光幕,光幕看似單薄,但防禦能力卻是極強,硬生生的撐到了孟懷生被踩入地底才最終破滅。
就在孟懷生以為自己將要在這星河天地身死道消的時候,在他的感知中,這隻巨腳的威力徒然消失了九成九,僅僅有最後一絲餘力將他焊死在了土板之中。
孟懷生自然知道,這是陸涯在手下留情。
若是陸涯沒有這個想法,依舊一腳全力朝下,孟懷生自認最後階段是無法躲過陸涯的致命攻擊,最佳的結果也是完全喪失行動能力,任人宰割。
但大概率的結果是,若陸涯動了殺心,孟懷生是絕對會死在這裡。
畢竟就連五大仙門賜與的保命之物都無法擋住陸涯的攻擊,憑借油儘燈枯的孟懷生,必然無法擋過。
“孟道友無礙,我便也放心了。”
陸涯見孟懷生自己從土板中掙紮出來,便明白他沒有受傷太重,心中也放下擔憂,開口說道。
在最後關頭,他收了許多力氣,否則那一腳真的有抹殺元嬰的實力。
要是這孟懷生沒有什麼保命之物,被他不小心擊殺在此地,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罪過。
更何況孟懷生還是大衍聖宗的弟子,更是在雖未蒙麵之前,便知曉了陸涯的事跡,為人也誠懇直接。
陸涯自認不是什麼濫殺嗜殺之人,自然不會作出這種不智之舉。
兩人說話間,一點瑩綠光芒自孟懷生的手中飛出,飛到陸涯身前。
陸涯見狀,朝著孟懷生一拱手:“孟道友,承讓了。”
孟懷生無所謂的擺擺手,“技不如人罷了,那裡有承讓的成分在其中。我還要謝過陸道友不殺之恩。”
陸涯聞言隻是笑了笑,隨後伸手將孟懷生這一點保命次數握在手中。
‘又是一點積分到手。’
陸涯的嘴角不住的浮現處一絲笑意,這已經是他獲得的第五個保命次數,隻剩下三十五位修士的保命次數沒有收取到。
收到之後,陸涯便是無可爭議的仙門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