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見隨從恭敬地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扯開嗓子就開始宣布起盲者核驗的結果……
“這、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這可是性命攸關的藥材核驗,如此荒唐的公布結果,萬一出現問題,那可……”
“可不是啊!哪有這麼乾的啊?這不是瞎胡鬨嗎?”
“我早就說過,年輕人不可靠,你看看……這,這叫辦的什麼事啊?”
“唉……”
“嘿嘿!這小子果然開始胡搞亂來了,隻怕他還不知後果有多嚴重吧?”
“噓!你小點聲,好戲才剛開始,收斂一點……”
“怕什麼,他這結果一宣布,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兄弟們,都聽我的,去給這小子火上澆油去……”
“對!對!他話都放出來了,我們還怕啥?乾了!”
“就是!怕什麼,上吧……”
下麵嘀嘀咕咕的議論之聲,全部被盲者收入耳中,不過盲者並沒有當回事,隻要沒人當眾跳出來質疑自己,盲者就當做沒聽到。
直到隨從宣布完盲者得出的結論,都沒人站出來發聲質疑,盲者嘴角微微一翹,又特意等待了片刻,這才緩緩收腿起身,朝著眾人揚聲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接下來,我就布置下一步的工作安……”
“大人,請稍等一下。”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高聲打斷了盲者正在宣布的決定,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彙聚了過來。
盲者上任時間太短,還沒有認全所有的下屬,不過這人確實屬於那幾人中的一員,盲者也不管對方到底有何背景、是何立場,隻要敢於當場跳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逃不脫盲者的清除名單。
“怎麼,你有不同意見?”盲者的口氣雖然平淡,但話語中的意思已經清晰明了,這是要對質疑者下狠手。
“不敢,大人。”這位長相看似普通,卻一直在背地裡挑撥的家夥,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隨即再次平靜下來,“我隻是有些疑慮,希望大人能稍微給我解解惑。”
“說!”盲者居高臨下,掌握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大人隻是進去一頓飯的功夫,既沒有使用工具,也沒有助手協助,出來就直接宣布結果,這似乎與以往的傳統不符啊?不知大人能否解釋一二?”
“嗬嗬!”感知著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盲者也正想好好說道說道,“很好,既然談及傳統,我也想發表一下我的看法。”
“如果你們如此重視傳統,據我所知,依照藥材核驗的傳統,每次藥材核驗前都會提前通知負責人,可為何我自從上任以來,一直沒得到任何通知?”
“你能否告知我這項傳統,為何到我這裡就失靈了呢?”
一聽盲者的質問,台下男子的氣勢立刻弱了一大截,嘴裡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有用的說辭。
眼看豬隊友不但沒能火上澆油,反而被這年輕的負責人拿捏住痛處,領頭之人眼中凶光一閃而過,踏步走出人群,“放肆,這裡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嗎?還敢讓大人給你一個解釋,你算個什麼東西?給我滾回去!”
終於見帶頭之人給自己解圍,男子恭順地點點頭,順勢躲回人群,再也不敢出頭。
盲者沒有阻止對方的舉動,隻是微微側頭朝向這位年紀稍大的中年人,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示。
中年人身為這件事的帶頭之人,也算不上有多大的勢力,不過是本地勢力的一旁支子弟而已,由於沒什麼天賦,依靠家族的提攜,才勉強在這裡混口飯吃。
後來家族中連續幾人都負責公國的藥材管理工作,他才逐漸獲得提拔,成了一名小小的中層管理。
按理說,盲者出任負責人一職,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隻需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可是在盲者赴任之前,他偶爾打聽到一件事,他在家族裡的一位直係長輩,可能會擔任藥材核驗一職。
這對他而言可是天大的機遇,家族裡的勢力錯綜複雜,如果不是同一派係的人馬,就算歸屬同一家族,雖然不至於被針對、打壓,但想獲得提拔重用,依舊乾難萬難。
畢竟家族中需要提攜的子弟如此之多,誰都有個遠近親疏之分,不屬於同一派係的子弟,自然就不會太過上心。
而自己的直係長輩,那就不一樣了,隻要這位長輩成功任職,那他的職位就可以再提升一級,而他手下的一眾心腹,也就可以同時移動一下位置。
理想很美好,隻是現實卻非常骨感,新來的部長一上任,卻將藥材核驗的職責,交給同樣新來的所謂助理,讓中年人的美夢徹底破碎!
對於新來的部長,中年人雖然同樣不太熟悉,但雙方地位相差太大,他不敢、也不會提出質疑。
可是這不知從何處鑽出來的狗屁助理,中年人卻沒有放在眼中,助理是個什麼玩意兒?他心裡清楚得很,其實就是個跑腿的,不過取了個好聽的稱謂罷了。
如果這所謂的助理隸屬於本地勢力,又或者不是本地人,而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者,中年人都不敢動這番小心思。
他雖然號稱擁有家族的庇護,但對於他這樣的邊緣角色,其死活對家族而言無關緊要,他所謂的家族庇護,也就嚇嚇沒有背景的普通人而已。
可是新上任的盲者,非但不是本地人,甚至還年輕得過份,這樣的年紀,浩如煙海的藥材有沒有認全,恐怕都是兩說的事情,現在居然成為藥材核驗的負責人。
這讓以為自己機遇來臨的中年人,如何能甘心接受這殘酷的現實,於是果斷召集一眾抱著同樣心思的下屬,決定給這位年輕人一點顏色看看。
要是能借此機會讓對方下不來台,那就更妙了,說不定還能讓事情重新有轉圜的餘地,畢竟藥材核驗可是一項實打實的技術活,不是誰都能掌控。
“大人有所不知,關於提前通知的事情,我們已經按照傳統,告知了上一任負責人,大人中途走馬上任,應該與前任有過工作交接,我們擔心重複提醒,會打擾大人的工作,就沒有再次通知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原來是這樣。”盲者點點頭,心裡卻感慨對方的狡猾,幾句話就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至於這筆不值一提的糊塗賬,他又怎麼可能去找什麼前任對質,“既然如此,此事我就不予追究。”
“不過你既然也站了出來,莫非也是對我的決定表示懷疑嗎?”
“懷疑不敢。”中年人到底經驗更加豐富,該有的低姿態絲毫不差,“隻是此事關係到我等一眾相關人員的身家性命,不敢輕易兒戲,還希望大人給我們一個確鑿的答案,否則到時候無顏麵對家人被牽連……”
中年人演技不錯,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要逼迫盲者許下一個承諾,隻要盲者接下這個話頭,中年人安排的好戲就可以從容上演。
盲者並沒有搭理中年人的意思,不待中年人說完,轉身回到自己的高背椅,朗聲說道,“還有誰也抱著同樣的疑慮?全都站出來,我統一給予答複,否則過時不候!”
盲者話一出口,立刻從人群中鑽出好幾人,站在中年人身後,學著中年人的模樣雖然態度恭敬,但逼迫盲者現場表態的意味卻十分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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