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語。
呦呦鹿鳴食野萍,憂從中來皆為君。
柳悅悅憑欄眺望桃花嶺,晨光乍泄,春意盎然,嶺上桃花千萬朵。
都說婚姻是一座墳墓,柳悅悅沒覺得。
我還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她的眼界和見識,包括心態,遠超常人。
這世間,難再有什麼能束縛她的心。
這幾天,她讀完《三體》了,給她印象最深的,是麵對不可預知的強敵的時候,懂得越多的人,越容易放棄和產生投降的心理。
深得她的心,在自己專業領域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絕望。
絕望過後,大概就如她現在的心境:看開,放開。
“這裡的風景越看越喜歡呢。”柳悅悅把投向遠處的目光收回來。
雖然不舍,但她不想一次就看夠。
留著以後吧。
生活帶點期待,會更美好。
下樓來,走到通往後院的落地窗旁的鋼琴前,柳悅悅掀開琴蓋。
地下室有更好的鋼琴,導致這個鋼琴基本上變成了擺設。
在家沒彈琴的興致,來這裡後,柳悅悅不知道為什麼便心血來潮,想要彈一首。
坐下來,柳悅悅低頭看著小腹。
很平坦,不檢查的話,根本不知道,也感覺不出來,裡麵已經有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
女性在懷孕七到十天後,就可以檢測得出來。
前天,柳悅悅自檢就發現了,但這個不是非常準確。
於是,昨天她去醫院進行血hcg檢查。
結果證明,她確實有了。
輕緩的琴聲響起,柳悅悅很陶醉,她從來沒有過這麼喜歡聽自己彈的琴。
大概不隻她自己在聽,還有聽眾。
金湖府和風之語之間的路上。
王子昊罵罵咧咧,一大早,美夢就被電話吵醒。
這是周末啊,我雖然屬於無業遊民,但也過周末的好不好。
柳悅悅來真的,想讓他當孩子的乾爹。
世上有哪個乾爹比我悲催?
王子昊忿忿不平。
懷孕才多久,做什麼胎教啊。
至少等有胎動好吧。
可他又無法拒絕已經跑過來的柳悅悅,他確實占了人家便宜。
認錯人那兩次不說,爬山的時候,背也背過,抱也抱過,甚至抱的時候,柳悅悅還被他手機磕到過。
雖然他不承認是自己占了便宜,甚至是屬於吃虧的一方。
那麼累人,算占什麼便宜?
但男女本來就沒公平可言,任誰知道了都說是他占便宜。
沒多久,王子昊回到風之語。
一開門,他就聽到裡頭傳來鋼琴聲。
輕輕關上門,換著鞋,聽著鋼琴聲,王子昊不得不驚歎,柳悅悅的琴技高了他不知道幾個檔次。
當轉角看到落地窗那邊,背對著他彈琴的柳悅悅,一路編了一肚子罵人的話,王子昊說不出口了。
藍色長裙優雅而端莊,垂落腰上的束發安靜而溫柔,雪白的脖頸如白天鵝般聖潔高雅……
厭舊先不說,人都有喜新的心理。
連續幾天待一塊,柳芊芊不管穿白絲還是黑絲,王子昊可能不會多看幾眼。
但柳飄飄那樣的,雖然有點嫌棄對方,但王子昊依然會多看一眼。
十來天沒見的柳悅悅,現在在王子昊眼裡,魅力最大,誰也比不過。
怪不得前些天晚上,女朋友不在時,又做了不該做的夢,王子昊心底一下又慚愧起來。
“你可真利害,說懷就懷啊。”在琴聲停止後,王子昊站柳悅悅身後說道。
柳悅悅早就感覺到王子昊回來了,拍了拍長凳旁邊的位置:“不如說是天意難違。”
王子昊坐下來,側頭問道:“怎麼又扯上天意了?”
“恰好我有年假,恰好你要跟同學去參加同學前女友婚禮,恰好我的身體準備好了……”柳悅悅溫柔說道。
王子昊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腦袋:“我還沒睡醒嗎,怎麼聽不太懂?”
讓出足夠的位置,柳悅悅笑道:“來彈一首,寶寶要聽。”
王子昊無語:“多少天了?”
“什麼多少天?”柳悅悅問道。
“懷孕。”王子昊沒好氣道,我還能問什麼多少天?
恍然大悟,柳悅悅正準備說十幾天,遲疑了一下說道:“誤差一周左右,說不準。”
“胎教不是有胎動後才開始嗎?”王子昊問道。
柳悅悅詫異:“誰給你灌輸這種錯誤的信息?”
王子昊有些尷尬:“我自己理解的,沒有胎動,說明寶寶還沒發育成型,不是嗎?”
柳悅悅溫柔道:“不存在胎教的開始時間和最佳時間這種說法,懷孕後的任何時間都可以做胎教,隻不過在懷孕五個月時做胎教,效果比較好。”
“那就是了。”王子昊鬱悶道,“你這才十天不到吧?”
哪止十天,可能半個月都有了,但柳悅悅沒反駁,說道:“五個月效果比較好,不是說前五個月沒效果。胎兒前三個月才長幾厘米,出生時能長到六十厘米,你能說前三個月沒意義嗎?”
王子昊語塞,同時覺得有些神奇,前三個月才幾厘米嗎?
看著自己的手指和手掌,二十厘米都不止。
然後,王子昊不由得看向柳悅悅的小腹。
柳悅悅低頭:“寶寶,看到了嗎,爸爸在看你呢。”
王子昊吃了一驚:“是乾爹,你彆教錯孩子。”
柳悅悅臉上露出笑容:“是你自己接受的,我可沒逼你。”
王子昊一呆。
在這之前,他一直在拒絕,沒答應過。
沒想到,就這麼被大姨子套路了。
女大三,抱金磚。
女大五,賽老母。
說明女孩子年紀越大,越是精明。
“你沒逼我?”王子昊長歎,“是你逼太緊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柳悅悅身子一僵,上次情景恰到好處,王子昊說這話讓她聽了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