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的一隻手放在了腹部,麵不改色地說道。
霎時間,場中為之一靜。
這位太子妃一直深居簡出,眾人聽到的傳聞大多是與她的美貌和心慈有關,但是親眼所見後,卻被她的氣度所折服。
這才是未來的皇後應有的樣子。
……
兩個仵作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半個時辰過去,兩個仵作收起了手裡的工具。
“啟稟大人,死者生前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任何中毒跡象。”
“大人,小人的意見和老張一致,衛小姐的死因乃是急病身亡。為了保險起見,大人可以請太醫院的太醫出麵。”
薛元弼對這兩個手下還是十分信任的。
但是保險起見,薛元弼還是聽從了手下的建議:“去太醫院請當天給衛小姐看過病的兩位太醫過府。”
“是,大人。”一個差役領命退下。
“薛大人,今日真是辛苦你了。”能夠洗脫身上的嫌疑,最高興的莫過於衛二夫人了。
她拿起帕子抹了抹眼睛。
“不瞞薛大人,我這侄女走得突然,我的心裡就跟油煎一樣,不曾想,我的弟妹懷疑是我把侄女給害了……”衛二夫人微微哽咽。
她按了按眼角,等到情緒平靜了一些,紅著眼睛跟薛元弼道謝:“多謝薛大人幫妾身洗脫了身上的嫌疑……”
“衛夫人客氣了。衛大人和我同朝為官,雖是你們衛家的家事,為了同僚之誼,我也當儘力而為。”
“行了,哭哭啼啼的,也不怕薛大人笑話。”淮安大長公主輕斥了一聲。
“難道蒙受冤屈的人隻有你?本宮和太子妃也沒有像你一樣哭哭啼啼。偌大年紀了,還做小兒之態,也不怕讓人笑話。”
“大伯母,都怪我經不住事。”
衛二夫人連忙收起了淚水。
“哎,也不怪你。從前你對惠蓀簡直是掏心掏肺,這真是升米恩、鬥米仇!”
淮安大長公主冷笑了一聲。
她何嘗是替衛二夫人不值。
淮安大長公主是在替自己不值!
一手扶持起來的侄子,不說報恩了,還想著覆滅自己家的江山,真真是個白眼狼!
淮安大長公主就連看著衛星穹的目光都透出了濃濃的不善。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大伯母,都怪我自己識人不清。”衛二夫人的神情苦澀至極。
這讓一部分懷疑她的衛家人也不由麵露同情了。
薛元弼號稱“鐵麵判官”,他是不可能弄虛作假,毀了自己一世清明的。
看來是這衛三夫人因為女兒之死迷了心竅,才會胡亂攀咬。
淮安大長公主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環顧了一圈,眼底浮上了滿意的神色。
還是太子妃有先見之明,請了薛元弼驗屍。
有他在,釘死了惠蓀的死因,以後就無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想到這裡,淮安大長公主眼底的幽芒一閃而逝。
她說道:“林女官,給薛大人看座。太醫院的人還要一會兒才能趕來,也不好讓薛大人乾等。”
薛元弼也沒有推辭。
他拱手道謝:“多謝大長公主。”
淮安大長公主淡淡一笑,垂下目光,把玩著扇墜上的流蘇。
自己在宮裡呆了幾十年,見識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這殺人不見血的法子有的是,下毒是最下乘的。
有時候,隻要吃了一些不乾淨的食物,就能夠送命。
冰碗裡的水果沒有問題,可這做成冰碗的水就大有問題了,不潔的水源,若是煮熟了還好,生的,誰吃了都會犯病。
不過,小十六說得沒錯,這衛惠蓀還真是一個命薄福淺的,自己還以為要多動幾次手呢,結果就一次,她就小命嗚呼了。
淮安大長公主淺淺地揚起了唇角。
衛三夫人被兩個仆婦挾持著,看著被人開膛破肚的愛女,心神再也撐不住了,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她一醒來便看到了淮安大長公主嘴角的笑意,不由目眥欲裂。
是她!是她!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衛三夫人瘋了一樣掙開了兩個仆婦的鉗製,朝著淮安大長公主撲了過去。
如果不是她嘴上還塞著帕子,恐怕要大罵一聲“毒婦”了!
淮安大長公主是跟沈雲綰坐在一處的!
看到衛三夫人氣勢洶洶地撲過來,紫竹的眼底閃過一道冰冷的光芒。
她縱身一躍,淩空一個飛踢!
“大膽,竟敢行刺太子妃娘娘!”
伴隨著她的斥責聲,衛三夫人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她一腳踢到半空,跟著“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儘管嘴裡有帕子堵著,衛三夫人的嘴角仍是溢出了一絲鮮血,兩眼一翻,再次昏迷了過去。
“此人竟敢當眾對太子妃娘娘不利,來人,把她押下去!”紫竹喝道。
從門外衝進兩個侍衛,架起昏迷的衛三夫人,將她拖出了靈堂。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直到這時,衛家的眾人才反應過來。
淮安大長公主一臉心有餘悸的神情。
她喝道:“瘋了,簡直瘋了!老二媳婦,你這個宗婦是怎麼當的?老三媳婦這麼不成器,你平時就該對她嚴加管教,也不會惹來今日之禍了!”
衛二夫人也沒想到衛三夫人這麼大的膽子,剛剛若是自己沒有看錯的話,她是衝著淮安大長公主去的!
一旦淮安大長公主有個三長兩短,且不說衛家會被陛下追責,就說衛家失去淮安大長公主這個靠山,無異於自斷一臂!
衛二夫人斂容,跟淮安大長公主跪地請罪:“伯母,都是我這個長嫂沒有把她教好。”
“哼,當初若不是她未婚先孕,本宮也不會讓她過門了!”既然和三房已經撕破了臉,淮安大長公主便沒有任何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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