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漸漸傳起了一個流言。
叛將鄧驍之女鄧長寧並沒有死,死的人是一個替身,她已經被人救下,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鄧驍叛國,害得肅州百姓死傷過半,他的女兒就該不得好死,是誰和鄧驍同流合汙,救下了鄧家的餘孽?!
流言一開始還在小範圍傳播,後麵卻是愈演愈烈。
……
太子府,翠屏送上整理好的情報。
“太子妃,雖然奴婢已經讓人處置了幾個興風作浪的地痞,可是治標不治本。奴婢現在就怕會查到孟家莊。”
沈雲綰聽了也是頗為頭疼。
衛俊峰倒是把這些下作手段使得爐火純青。
“對了,衛星穹這幾天在做什麼?”
“他倒是老實,自從衛三夫人和衛惠蓀下葬後,他就一直留在報恩寺,每日給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祈福。”
“當日本宮怎麼沒有看出來,這衛星穹還是一個孝子?”沈雲綰語氣嘲弄。
要說這些流言背後沒有衛星穹的手筆,打死沈雲綰都不相信。
“對了,衛家二房呢?”
沈雲綰還記得,衛扶蘇都已經引起晉陽公主的不滿了,這個節骨眼上可決不能再出岔子了。
“這……”翠屏麵色古怪。
她從袖裡掏出一封密函:“上麵是奴婢整理過後的消息,太子妃,您還是親自過目吧。”
聞言,沈雲綰挑了挑眉,從翠屏的手裡接過了信函。
看清上麵的內容後,沈雲綰拂袖,將桌子上的茶盞悉數掃在了地上。
“混賬東西!”
自己原以為衛扶蘇是個好的,想不到他膽大包天,都要迎娶晉陽公主了,還敢在青柳巷私置了一房外室。
一旦東窗事發,不光是他,就是他的父親衛俊卿也要被降罪,到時候此消彼長,三房一定會趁勢而起,這絕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麵!
想到這裡,沈雲綰的明眸閃過了一絲冷芒,如同冰雪般凜冽。
“此事有沒有跟淮安大長公主通過氣?”
“衛心蘭的兒子生病了,據說是水痘,淮安大長公主不放心女兒和外孫,親自把人從陳家接回,帶著衛心蘭母子去郊外的莊子上避痘了。”
“太子妃,若不是您現在雙身子,身邊離不得紫竹,衛夫人早就求到您門上,央您派紫竹去看病了。”
“事情怎麼就這麼湊巧,都趕到一起去了。”
沈雲綰目光微黯。
她略一思索,心裡便有了主意。
“去傳盧晗之,讓他設法約衛扶蘇見麵,本宮去盧家見他。”沈雲綰的心裡有一股預感,衛扶蘇在這個時候鬨出了外室,絕不可能是巧合。
這個陰謀看似是針對衛家,但背後的真意一定是衝著太子府來的!
若是自己隔岸觀火,那衛家二房就會闔府獲罪;若是自己暗中插手,幫著衛家隱瞞此事,胳膊肘往外拐,皇帝第一個就饒不了自己。
何況,沈雲綰並不想跟晉陽公主鬨翻。
“是,奴婢這就去辦。”翠屏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迅速離開了。
盧晗之的辦事效率一向都很快。
第二天清晨,沈雲綰登上了前往盧家的馬車。
盧晗之應該特意交代過,整個盧家安靜極了,路過的下人們目不斜視,像是沒有發現突然造訪的貴客。
沈雲綰戴著冪籬,特意換了一身尋常的裝扮,跟在盧晗之身後去了涵翠苑。
“還請太子妃放心,我已經交代過,現在涵翠苑內清淨得很,絕不會走漏風聲。”
“先生辦事,本宮能有什麼不放心的。”
沈雲綰微微一笑。
“隻是本宮冒然來府中打擾,還得請盧夫人見諒。”
“太子妃,家母今日不方便拜見您,特意囑咐臣,改日一定登門請罪。”
明明是沈雲綰不想驚動任何人,低調行事,以免走漏風聲,盧晗之卻把過錯攬在自己家身上,當真十二分的妥帖。
“本宮帶來的禮物就請盧先生幫忙轉交了。”
沈雲綰微微頷首,加快了腳步,走進了涵翠苑內。
衛扶蘇坐在花廳裡,他低頭品茗,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自己和盧晗之隻是泛泛之交,衛扶蘇想不明白盧晗之為何要突然給自己下帖子。
但是範陽盧氏未來家主的邀約,若是自己找借口拒絕,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因此,衛扶蘇才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主動邀約的盧晗之遲遲不見人影,即使衛扶蘇涵養極好,此刻,心頭也不由浮上了一股焦躁。
早就聽說盧晗之恃才傲物,目下無塵,頗有魏晉之風,可是把客人乾晾在這裡,真的是君子所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