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副三堂會審的陣仗,沈雲綰卻毫無畏懼,立在夜風中的身姿甚至透出了一股怡然和閒適,仿佛隻是去花園裡賞了賞花。
挺好,該來的人都來了,這場大戲可以開唱了。
“父親,我為什麼要殺張安?”
沈雲綰目光直直地盯著沈正青,一雙比星光還要璀璨的明眸充滿了嘲弄。
當年名動上京的才女,被無數老夫人交口稱讚,若不是自幼便跟鎮北侯府的世子訂下婚約,定會被那些老夫人爭著、搶著聘為兒媳婦。
就是這樣一個蘭心蕙質的女子,卻毀在了血脈相連的親人手裡。沈雲綰真替原身不值。
“二小姐這還用問嗎?誰不知道庵堂清苦,二小姐害怕吃苦後悔了,這才鋌而走險,殺人滅口。”菊香一臉輕蔑地說道。
沈雲綰聽了,似笑非笑地翹起唇:“姐姐自詡閨中翹楚,卻連下人都管不好。我跟父親說話,一個下人也敢插嘴,這就是沈家的規矩嗎?”
聞言,沈正青非但沒有處置以下犯上的婢女,反而怒瞪著沈雲綰,語氣裡帶著森然的殺意。
“從前的你蠢笨、怯懦,縱使心思壞了些,念在你是我的親骨肉,我尚可容忍。可你如今犯下滔天大錯,依然不思悔改,我也隻能背上一個‘殺女’的惡名,送你去見列祖列宗了。”
沈正青的一番話看似大義凜然,卻槽多無口。
沈雲綰聽了止不住地發笑。
她輕嗤了一聲,淡淡地道:“父親
先彆急著清理門戶,這殺人的罪名,女兒承擔不起。”
“張安,你還不出來!”
沈雲綰抬高了聲音,清冷的嗓音猶如解凍的泉水,自帶著一股清澈的魔力,不僅驅開了夜裡的陰霾,也驅退了混跡其中的“魑魅魍魎”。
“張安不是已經死了嗎?妹妹,你快跟父親低頭認錯,不要再逞強了。”
沈婉竹柔柔弱弱地勸道,可她每個字卻都在指責自己,更像是火上澆油。
“孽畜,跪下!”
沈正青側身,忍無可忍地奪過護院手裡的長刀,朝著沈雲綰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張安,你再不出來,我的好父親就要殺人滅口!”
沈雲綰在說到“殺人滅口”時故意加重了咬字,生怕沈正青聽不出她語氣裡藏著的譏諷。
“老爺,小人好好的,二小姐沒有殺害小人。”
張安從門口走了出來,一路小跑著,到了沈正青跟前,“撲通”一聲跪下了。
月色下,沈婉竹的睫毛顫個不停,一張清麗的俏臉更是瞬間失去了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在她身旁,楚明軒借著袖子的遮掩,偷偷握住了沈婉竹冰涼的小手,借此傳遞給她力量,沈婉竹才沒有當場失態。
“張安?你沒死?那地上躺著的人是誰?”
沈正青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