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珩語氣鄭重。也許是因為他們都被父母放棄過,看到沈雲綰,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
蕭夜珩儘管告誡自己不要心軟,還是一再對沈雲綰破了例。
“蕭夜珩,謝謝你。”
沈雲綰由衷地感謝蕭夜珩為自己做的。
自己今天借著機會在薛元弼的麵前為自己正了名,以後沈婉竹就算要跟從前一樣往自己身上潑臟水,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把戲了!
“你我如今綁在一條船上,無需言謝。”沈雲綰突然變得這麼客氣,讓蕭夜珩都有些不適應了。
“其實你今天沒必要親自來接我,萬一被人撞見,可就有口說不清了。”
沈雲綰小心地撩起車簾的一角,注視著外麵層層環繞的侍衛:“這些人都可靠嗎?會不會亂說話?”
沈雲綰小心翼翼的模樣在蕭夜珩的眼裡竟有幾分可愛。
他溫聲說:“薛大人出身寒門,卻能坐到一部尚書的位置,並非等閒之輩。你放心,不會有人暴露的。”
“那就好。”沈雲綰點點頭。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了。
圍繞在馬車外麵的侍衛齊齊勒馬,一聲馬嘶之後,周圍鴉雀
無聲。
“嗒、嗒、嗒——”沈雲綰乘坐的這輛馬車卻並未停下,而是繞進了一條小巷,停在巷子中。
蕭夜珩一隻手挑起了車簾。
隻見薛元弼翻身下馬,朝著蕭夜珩抱了抱拳。
“謹王殿下,人既已平安帶到,我們便兩清了。”
說完,不等蕭夜珩回答,便要轉身離去。
“等等!”沈雲綰出聲將對方叫住。
薛元弼轉回身,一張嚴肅的麵龐上,眉緊緊擰著。
“沈姑娘有何指教?”
“薛大人,不管你跟謹王殿下有什麼約定,既然你今晚幫了我,這恩情不能不報。”
沈雲綰音色琅琅,在夜風裡猶如雨落珠盤般清脆。
“哦?沈姑娘要如何報答我?”
薛元弼眯眼看向對麵的女子。
今晚初見,對方美貌驚人,薛元弼起先還以為謹王是被美色所迷,才會不顧風險,去摻和沈家的家務事。
後來聽著小姑娘對沈家的聲聲控訴,看出她絕美外表下桀驁不馴的性格。
這樣的姑娘美則美矣,鮮少有男子有招架的住,想不到謹王殿下的喜好這樣清奇。
“薛大人,你眼周青黑,兩邊太陽穴隱隱鼓起,眼神雖亮,卻布滿紅血絲,應當連軸轉了七、八天,每天頂多隻休息了兩到三小時,看似精神奕奕,身體卻是強弩之末,一個不注意,便會病來如山倒。”
沈雲綰也不管薛元弼是不是相信,從袖裡取出一個藥瓶。
“此藥叫活血丹。如果薛大人忽然感到耳朵嗡鳴,
眼前金光閃爍,立刻將這枚藥丸服下,一定會有奇效。”
薛元弼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除了官場上的交際應酬,應當在工作上投入了大量的心力,高強度的工作極易引發心腦血管方麵的疾病,一個不小心,就會有血管爆掉的風險。
沈雲綰給他的這枚丹藥是用來保命的。
至於對方信不信,就看他是不是足夠幸運了。
“既然是沈姑娘的好意,本官就收下了。”
薛元弼接過了藥瓶,一張麵龐波瀾不興,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薛大人,慢走。”蕭夜珩朝著對方頷了頷首。
等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蕭夜珩側了側眼眸。
“薛元弼的情況很危險?”
如果是普通的病情,以自己對沈雲綰的了解,她是不會多此一舉的。
沈雲綰點點頭:“治病需要望聞問切,望排在首位;自古醫道不分家,我對相麵之術也略知一二。薛元弼若是不信我,七日之內必將麵臨血光之災!”
沈雲綰絕不是在危言聳聽。
蕭夜珩低低一笑,一股和煦春光流淌在他的眉梢眼角,轉瞬即逝。
“薛元弼是承平二十一年的狀元,被分入翰林院後,因為出身寒門一直被同僚排擠。後來他另辟蹊徑,轉投大理寺,之後屢破奇案,一路高升至刑部尚書。他最大的特點便是用人不拘一格,不看出身,隻憑本事。他會相信你的。”
最後一句,蕭夜珩說的篤定。
蕭夜珩當初會賣給薛元
弼一個大人情,更多的是希望天下的有誌之士不會被埋沒。
既然從未想過要對方回報,即便讓薛元弼幫沈雲綰脫離沈府是大材小用,蕭夜珩依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可是這個外表如堅冰一般冷漠,內心卻自有柔軟、善良之處的小姑娘,生怕他因此吃虧了,才會主動跟薛元弼釋放出善意。
薛元弼這樣的奇才,若是英年早逝,對大魏將是不可估量的損失,這算不算歪打正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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