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手布置的?”沈雲綰很清楚蕭夜珩平時有多忙,這是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來。
這份心意,沈雲綰想忽視都難。
所以,這個男人有時候仿佛離她很遠,有時候又仿佛離她很近,一直不上不下地吊著,若是換個其他女子,恐怕早就患得患失了。
沈雲綰忽然生出一股惡作劇的心思。
她緩緩湊近了蕭夜珩……
蕭夜珩還以為對方有話要說,墨眸裡多了幾分認真,一副聆聽的姿態。
然而下一刻,蕭夜珩便懊惱於自己的失策。
隻見沈雲綰踮起腳尖,櫻唇附在他耳邊,伴隨著一陣如蘭似麝的幽香,她的聲音酥媚入骨:“蕭夜珩,謝謝你呀……”
說完,如一隻輕盈的蝴蝶,退回了一丈之外,讓蕭夜珩想要發作都不成。
沈雲綰在心底冷嗤了一聲。不是喜歡玩若即若離那一套嗎?誰還不會了?沈雲綰不相信自己能輸給一個古人。
“蕭夜珩,時間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不會還要讓我留飯吧?
”沈雲綰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沈雲綰的態度忽冷忽熱,蕭夜珩也僅僅皺了下眉,很快便鬆開了:“雲綰,我又是哪裡惹到你了?”
他不可能看不出,沈雲綰是在跟自己賭氣。
6!一邊跟自己劃開界限,一邊給自己布置房間,居然連他哪裡惹到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過分而不自知了。
沈雲綰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你花費心思幫我布置房間,又幫我篩選下人,我要是不領情,那也太不識好歹了。我是真的累了。”
然而,蕭夜珩的雙腳連半步都沒有挪開。
“既然沒有生氣,那我們來談談正事。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饒是蕭夜珩在禦前安插了人手,也被皇帝瞞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祖母給他傳來消息,蕭夜珩至今還被蒙在鼓裡。
提到正事,沈雲綰立刻改變了態度。
她淡淡地說:如果陛下沒有遇到我,那他的頭風病隻會越來越嚴重,壽數不超過三年。現在嘛……”
沈雲綰深深地看了蕭夜珩一眼:“皇帝具體能活多久,蕭夜珩,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說到底,自己和蕭夜珩才是一個陣營的。
“雲綰,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蕭夜珩麵無表情,隻是一雙積蓄著風暴的墨眸卻透出了他並不平靜的思緒。
“蕭夜珩,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在擔心什麼?如果你是在擔心太後娘娘的反應,那我可以告訴你,太後娘娘比你更狠心
。”
沈雲綰暗想,能讓蕭夜珩如此糾結的,應該就隻有太後了。
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沈雲綰隻能說,鄭太後不愧是宮鬥贏家,拿得起放得下!
“太後娘娘在馬車上跟我說,陛下的病讓我儘力而為。如果太後娘娘盼望陛下痊愈,那她說的就是‘治好’,而且,太後娘娘還告誡我,讓我不要跟前朝、後宮牽扯太深。”
這正是沈雲綰佩服鄭太後的一點,她的每句話,都是點到即止,如果不夠聰明,就無法領會她真正的意思。
“雲綰,不管祖母是什麼想法,我都不會去弑父。”
蕭夜珩知道沈雲綰喜歡劍走偏鋒,因此加重了語氣。
“雖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我想要那個位置,絕不會靠陰謀詭計,而是靠正大光明的陽謀,否則,便是違背了我年少時的誌願。雲綰,無誌而位極,家國大禍!”
沈雲綰沒料到蕭夜珩的道德底線這麼高。
明明皇帝是個糟糕透頂的父親!他不是不知道蕭夜珩的處境,卻視而不見,甚至默許了另一個兒子的做法。
如果是自己,隻會以眼還眼。
顯然蕭夜珩不想打破他自己的原則。
“蕭夜珩,你少年時的誌向是什麼?”沈雲綰不由生出了幾分好奇。
然而,蕭夜珩隻是目光深沉地看著她,並沒有回答沈雲綰的問題。
既然蕭夜珩不想說,沈雲綰也沒有再追根究底。
她撇撇嘴:“希望你以
後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正主都決定要放皇帝一馬了,沈雲綰不會去做多餘的事。
至於皇帝能活多久,就看他苦行僧般的日子能堅持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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