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來的時間比較靠後。
隻見謹王府的道路兩邊停滿了馬車,而馬車的主人們早就進了王府。
立著兩座漢白玉獅子的大門口,一個管家媳婦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直到一輛朱輪華蓋的青鸞車停在了大門口。
通體白色、無一絲雜毛的駿馬上,車夫揚聲喊道:“義安郡主到。”
管家媳婦瞬間提起了精神,正主可算來了。
“義安郡主,我家王妃已經恭候多時了。請跟奴婢來。”
王府的守衛將門檻撤下,馬車長驅直入,停在二門處。
沈雲綰由翠屏扶著,身姿優雅地下了馬車。
今天是來參加王府的花宴,並且宴會上隻有女眷,因此沈雲綰並沒有戴冪籬,而是露出精心妝點的容顏。
剛才還笑吟吟的管家媳婦瞬間呆住了。
這、這是義安郡主?!
自己沒有眼花吧?
對方的反應早在翠屏的意料之內,她壓下嘴角的譏嘲,輕咳了一聲:“奴婢翠屏,不知道姐姐如何稱呼?”
翠屏?管事媳婦早就得了叮囑,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打了個激靈。
“奴婢春桃給義安郡主請安,郡主天姿國色,都怪奴婢一時看呆了,奴婢失禮之處,還請郡主海涵。”
春桃連忙屈膝給沈雲綰行禮。
沒想到,跪到中途,卻被翠屏雙手托起。
“春桃姐姐放心,我家郡主是頂頂溫柔、頂頂賢
淑的人,絕不會隨便給人治罪的。”
要是真讓宸王妃身邊的婢女給郡主磕頭請罪,傳出去,彆人還以為郡主有多跋扈!
翠屏雖然臉上帶笑,話中意思卻綿裡藏針。
春桃吃了一記下馬威,哪裡敢跟翠屏互稱“姐妹”,何況對方身上還掛著七品女官的官職,自己要是敢叫翠屏一聲妹妹,豈不是在藐視太後娘娘!
想到這裡,春桃立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都怪奴婢不會說話,翠屏姑娘,您叫我春桃就好了。”
翠屏微微一笑,朝沈雲綰投去征詢的目光。
隻見沈雲綰頷了頷首:“時辰也不早了,還是不要讓宸王妃久等了。”
義安郡主並未疾言厲色,相反,她的音色如珠落玉盤一般動人,卻讓春桃心中一凜,不敢再囉嗦,連忙到前麵帶路。
……
花園中,為首的席麵上,端坐著一位身著大紅色宮裝的婦人,濃密的青絲梳成了牡丹髻,滿頭珠翠,一身裝扮華貴至極。
尋常女子可能撐不起這麼多首飾,但此女天庭飽滿,兩頰豐潤,蠶眉鳳眼,一張心形的唇瓣未語先笑,身段豐腴,猶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般雍容,令人隻覺相得益彰。
在她兩旁,一左一右坐了兩位少女。
其中一個少女身穿淺藍色宮裙,如意雲紋的披帛如流水一般垂墜在地,梳著的靈蛇髻上,隻在發心插了一支寶相花花鈿,中間鑲嵌的藍寶石卻有鴿子蛋大小。
少女生的雪膚花貌
,一雙明媚的杏眼活潑靈動,此刻正漫不經心地擺弄著盤子裡的點心,壘出寶塔的形狀。
另一位少女穿著粉色宮裙,梳著略顯繁複的回鬟淩虛髻,鬢邊斜插著一支粉碧璽芙蓉花發釵,發間點綴著幾支珍珠梅花發簪,每一顆珍珠都有拇指指甲大小。
隻見她的肌膚極其的白皙,猶如滑嫩的奶豆腐一般,五官卻是清秀有餘,美麗不足,一雙丹鳳眼稍顯淩厲,僅看麵相就覺得難以相處。
此刻,少女的聲音略帶尖銳。
“二嫂,這義安郡主好大的架子,讓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裡等她。真不知道皇祖母看上了她哪點,一個野雞罷了,居然也能與我們平起平坐了。”
少女說出了在座大部分人的心聲,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跟著應和。
宸王妃皺了皺眉,用一副勸導的語氣道:“好了,嘉柔,不就是多等了一會兒嗎?
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義安郡主對皇祖母有救命之恩。就是為了皇祖母,我們也要敬著她。
一會兒等義安郡主來了,不許你為難人家。”
聞言,嘉柔公主不高興地撇撇嘴:“二嫂賢惠大度,我可不是。當本宮不知道她的來曆呢!哼,一個被逐出族譜的女子也能被封為郡主,皇祖母真是老糊塗了!”
話音落下,席間靜得落針可聞,就連水台上的絲竹聲似乎都停滯了刹那。
宸王妃連忙垂下頭,用帕子遮住了嘴角的笑意。
不枉自己昨
日在皇後那裡跪了半個時辰。如果今天沒有請來嘉柔公主,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驚喜呢!
宸王妃假意阻止:“夠了,嘉柔,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皇祖母如何行事,還用你同意嗎?”
嘉柔公主這才發現她剛剛把太後娘娘給罵了,心中一陣害怕。
然而下一秒,她心中的畏懼便被怒火所取代。
隻聽嘉柔公主冷笑道:“好好一個官家千金,卻與家中的小廝偷情,這種下賤胚子,我連和她共處一室都覺得惡心。皇祖母不是老糊塗是什麼?”
“二嫂若是不信,沈家大小姐沈婉竹就在這裡,二嫂可以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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