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孟統領放心好了,微臣一定會將謹王殿下的關心、愛護一字不漏地轉告給我家王爺。”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會不會添油加醋地說我家王爺的壞話。”孟池不屑地撇了撇嘴。
聞言,陳興安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他剛準備好另一套托詞,卻被蕭夜珩神情不耐地打斷。
“本王今日除了探望二弟之外,還奉了皇祖母懿旨,護送義安郡主回府。陳興安,不想抗旨就給本王閃開!”
自從蕭夜珩身中劇毒後,他出現在世人麵前時一直都是命不久矣的病弱之態。
如今一掃之前的羸弱,威嚴無匹的氣勢如高聳的山嶽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陳興安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要說什麼。
見狀,蕭夜珩的唇畔逸出了一絲冷笑。
“孟池,前麵開路,膽敢阻攔者,殺無赦!”
蕭夜珩身後隻帶了十二個侍衛,聞言,腰間長刀一齊出鞘,刀身發出“錚”
的一聲,令人忍不住牙酸。
陳興安站在最前麵,立刻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殺意。
那是在戰場上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肅殺和喋血,仿佛他們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陳興安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曾經的那個傳聞。
據說謹王帶領的軍隊,會把蠻人的皮剝下來,做成一麵大鼓,在戰場上激勵將士們衝鋒。
“想死?”一聲暴喝打斷了陳興安的浮想聯翩。
他雙腿一軟,居然跌坐在地上。
孟池嘴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當著陳興安的麵,撐著謹王的輪椅,往內院走去。
這次,陳興安沒有再阻攔。
刀劍不長眼,陳興安沒有那個勇氣去賭,謹王的手下敢不敢殺人!
沒有了阻礙後,蕭夜珩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無需他人帶路,直抵此次賞花宴的地點“牡丹園”。
然而,放眼望去,坐席上全都空空如也,所有來參宴的閨秀都不知去向。
“人去哪了?”
孟池隨手抓了一個路過的婢女,逼問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婢女嚇的聲音發顫,拚命搖著頭。
“孟池,去菡萏院。”憑著一股敏銳的直覺,蕭夜珩直接吩咐孟池,語氣仿佛凝結了一層寒冰。
蕭君澤最好是不敢這麼做,否則,自己一定會從他身上百倍地討回來!
孟池連忙扔開了婢女,推著蕭夜珩調轉了方向,他使出全身的力氣,輪椅被他推得幾乎飛了起來。
……
屋子裡,沈雲綰麵對一眾侍衛的
包圍,一雙絕美的明眸散發出逼人的寒意。
就在剛剛,宸王妃和沈婉竹一起退到了門外。
可笑的是,沈婉竹離開時,竟朝自己投來一道妒恨的眼神,就像打翻了一缸陳年老醋般。
反而是最該嫉妒的宸王妃,眼神毫無波瀾,比枯潭還要平靜。
這讓沈雲綰生出了一絲好奇。
一個妻子出於什麼樣的心思,才能冷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在她麵前侵犯彆的女子。
不過,眼下不是探究此事的時候。
沒人注意到,沈雲綰的指尖泛起點點藍光。
就在剛才,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蕭君澤的身上,沈雲綰將一包毒藥全部藏在指甲裡。
這包藥粉一旦從她的指甲裡撒出去,那麼這間屋子裡,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任何一個活物。
“義安郡主,得罪了!”
宸王府的侍衛近在咫尺,他伸開雙手,掌心裡放著一捆麻繩,朝沈雲綰逼近。
“蕭君澤,下輩子記得不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沈雲綰大可以將整個屋子的人迷暈。
但蕭君澤太惡心了,這些助紂為虐的侍衛也同樣該死!沈雲綰身上的殺意從未像這一刻這樣洶湧。
“你若乖乖就範,本王還能給你一個名分。”蕭君澤根本沒把沈雲綰的威脅放在心上。
在他眼裡,沈雲綰就是落入蛛網的飛蛾,自己隻要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做夢!”沈雲綰揚起唇角,露出一朵凜冽的笑容。
蕭君澤頓時耐性儘失,朝著侍衛
喝道:“廢物,還不給本王把人捆了!”
蕭君澤話音剛落,院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
接著“哐啷”一聲,兩扇屋門倒在了眾人的麵前。
離得近的侍衛如果不是反應及時,險些被砸到了雙腳。
“義安郡主,本王奉太後娘娘懿旨,護送你回府。”
一把玄鐵輪椅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蕭夜珩麵色端肅,一雙墨眸深不見底,卻在看向沈雲綰時,帶著不被察覺的和煦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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