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掃了一眼身後的婢女,厲聲說:“二公子喝醉了,把他扶下去。”
“是,少夫人。”婢女小跑著來到李知非麵前,“二公子,奴婢先扶您回房。”
“長姐,我隻喝了一壺羅浮春,哪裡醉了。”
李知非雖然嚷著沒醉,但婢女來扶他的時候,他沒有把人甩開,而是乖乖配合,酒品倒是不錯。
“我懶得跟你這個醉鬼掰扯!等你醒酒了,給我去公主府登門賠罪。”
李氏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等婢女將李知非扶走,她的目光難掩羞愧:“公主殿下,讓您看笑話了。”
“無妨。”
沈雲綰並沒有把這段插曲放在心上,自然不會知道,這場意外的撞見,全靠有心之人的刻意安排。
李家小女兒李知堇的閨房布置得十分清雅,充滿了書卷香氣。
除了屋子裡一張用東珠穿起的珠簾外,屋內沒有太名貴的布置,反而擺放著很多小女兒家會喜歡的一些精巧的物件。
沈雲
綰的嗅覺很敏銳,發現房間裡熏著瑞麟香,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堇兒,我帶公主殿下來看你了。”
李氏一進屋子,臉上的笑容便如冰消雪融一般,被沉重所取代。
她語氣很柔,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子,生怕把對方嚇著一樣。
可是據沈雲綰所知,李知堇已經十七歲了,比自己這具身體的年齡還要大兩歲。
“長姐,我今天不方便見客,您能不能跟公主殿下說,讓公主殿下改天再來。”
床帳內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仿佛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好像外麵有一點動靜就能驚嚇到她。
這讓沈雲綰的黛眉輕輕蹙了下。
在一個大夫眼裡,疑難雜症雖然棘手,但總能找到攻克的辦法,最怕的,就是病人的不配合。
顯然李知堇就是這種情況。
“堇兒,公主殿下千金之軀,她肯屈尊來府裡,父親、母親就已經感激不儘了。公主殿下若是走了,我要如何跟父親、母親交代?”
李氏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堇兒,你就體諒一下我們吧。”
李氏的哭聲讓李知堇的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
她也清楚,薛家規矩森嚴,姐姐的婆母又一直生病,哪怕同在京城,姐姐嫁人之後很少能回娘家。
為了自己的病,姐姐這次不僅特意回來,還請動了義安公主,若是自己還這樣任性,姐姐心裡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想到這裡,李知堇咬了咬唇,
主動挑開了床帳。
霎時間,一張如甜杏一般的臉蛋出現在沈雲綰麵前。
隻見這姑娘的眉眼天生帶著一股稚嫩,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非常的甜美,仿佛掐一下就能夠淌出蜜來。
李家這三個子女,生得倒是個個不同,如果不是在一個府邸裡出現,很難聯想到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知堇拜見義安公主,公主殿下千歲。”
李知堇走下床榻,規規矩矩地給沈雲綰行禮。
看她行動之間沒有任何障礙,沈雲綰的心底生出了一絲疑惑。
這位李家二小姐的麵色雖然有些蒼白,眉眼之間透著一股氣弱,但並沒有什麼大礙,應該是她缺少運動和久不見陽光造成的。
可為什麼在李知芸嘴裡,她的妹妹已經病入膏肓,一副時日無多的樣子。
究竟是李知芸在撒謊,還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沈雲綰心念電轉,唇畔卻是淺笑嫣然:“李二小姐快請起。你是病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說完,輕輕掃了紫竹一眼。
紫竹立刻領會了沈雲綰的意思,從沈雲綰身後走出。
“奴婢紫竹,一直跟在公主殿下身邊,有幸得到公主殿下指點,略通醫術。李二小姐,請您坐下,由奴婢給您把脈。”
竟然不是義安公主親自診治。
李氏雖然有些失望,但想到義安公主的身份,心底有了一絲釋然,她溫聲說:“有勞紫竹姑娘了。”
李知堇倒是很配合,她伸出一截白皙
的手臂,遞給紫竹。
紫竹仔細感受著指尖的脈象,除了女子常有的體虛氣弱外,並沒有看出來什麼。
她深深懊惱自己的學藝不精,麵帶羞愧地朝著沈雲綰搖了搖頭。
紫竹雖然學醫的日子尚淺,但她天賦奇高,一些普通的病症還是能瞧出來的。
可是對於李知堇的病情,紫竹卻丁點都看不出來,這讓沈雲綰生出了一絲興趣。
“我來。”
沈雲綰走到床榻邊,拿起李知堇的手。
一會兒之後,沈雲綰皺了皺黛眉:“恕我直言,李二小姐的身體也就比普通人差一些,並無任何重疾。”
聞言,李知堇臉色煞白,完全不敢去看看自己姐姐的眼睛,她眼睛裡含著淚水,搖了搖頭:“我,我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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