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難道沒有教過你,上位者要有上位者的胸襟和氣度,寬嚴並濟,下人的性命也是命。
前朝厲帝若不是暴虐無道,這天下也不會改姓魏!看來你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心裡頭!”
淮安大長公主對女兒無比的失望。
“拖下去吧。”她淡淡道。
“殿下,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薑嬤嬤被兩個侍衛架出了屋子,求饒聲也漸行漸遠。
衛心蘭捂著腫脹的麵頰,唬得大氣都不敢出,更不用說狐假虎威的陳文傑了。
“義安,這丫頭怎麼樣了?”
淮安大長公主望著雙目緊閉的小丫鬟,目光裡有著一絲不忍。
沈雲綰迎上淮安大長公主的目光,忽然便理解了太後對大長公主的評價。
大長公主生來便是天之驕女,沒有經受過風雨,眼底始終明亮。
也許她的手段不夠狠,可是她的慈悲心腸卻很難得。
這也是她跟太後娘娘最大的不同。
沈雲綰目光軟了軟:“請大長公主放心,這個丫頭隻要好好養上半年就能徹底好了。”
淮安大長公主鬆了口氣:“林女官,你吩咐下去,不必再給她安排活計,騰出一間屋子,讓她好好養著,需要什麼藥
材,儘可去庫裡支取。就當本宮給後人積福了。”
“殿下放心,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林女官讓人將小丫頭挪出了屋子。
看著沈雲綰被鮮血沾濕了的衣服,福身一禮,她麵帶愧色地說道:“義安公主,您的衣裙臟了,奴婢帶您去找個屋子換下吧。”
正好殿下吩咐針線房新做了一批衣裳,原本是打算分給衛家幾個侄孫女的,現下還沒有送出去。
“林女官不必多禮,還是給陳公子看病要緊。”
沈雲綰壓根沒把衣裙上的鮮血當回事。
陳文傑直到這時才發現屋裡多了一個年輕女子,僅僅聽著她清麗、甜美的嗓音,陳文傑骨頭就先酥了。
他睜開腫脹的眼睛,循著聲音望去,這一看,頓時呆在了那裡,色眯眯的眼光盯著沈雲綰,一臉地垂涎,就連嘴巴都忘了合上。
“好美……”
這副丟人的模樣讓大長公主下意識地皺起眉,掌心更是一陣發癢,恨不得當場扇死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你是還沒有挨夠打?”
淮安大長公主語氣冰冷。
陳文傑霎時如夢初醒,隻覺肩上、臉上無處不痛,他縮了縮脖子,像是一個被雨淋濕了的鵪鶉。
淮安大長公主知道這個外孫不成器,許多年都不允許陳文傑來府裡請安。
陳文傑的那些混賬事也鮮少有人敢在大長公主麵前提起,因此淮安大長公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親眼見了陳文傑的混賬模樣,才知道這個
外孫有多不堪!
陳語堂和女兒是怎麼教導兒子的?!
忍下心頭的慍怒,淮安大長公主勉強露出了一抹笑容:“義安,麻煩你給本宮這個不成器的外孫看看,他可還有救?”
淮安大長公主十分貼心,當著陳文傑,沒有叫沈雲綰的閨名,而是以她的封號相稱。
沈雲綰點點頭,取出許久不曾用過的紅線,讓婢女纏在陳文傑的手腕上,自己則是端坐在椅子上,捏著紅線的另一端。
陳文傑見狀,有些不滿地掙了掙手臂。
他緊緊地盯著沈雲綰,眼神像是要從她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乾嘛還要懸絲診脈?這玩意兒準嗎?你還是親自給我把脈……”
沈雲綰聞言,手裡紅線在指間一繞,不斷往外放線,隻見紅色的絲線宛如一條靈蛇,從陳文傑的手腕解下,襲上他頸間,將他的脖子一圈圈繞緊……
陳文傑掙紮著抬起手臂,雙手用力去扯絲線,然而,他隻是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廢物,哪裡能跟沈雲綰相比……
“呃……”
他漲紅了臉,一截舌頭已經吐到外麵,雙眼暴突,臉上的表情異常瘮人。
“義安公主,你趕緊住手!”
雖然衛心蘭還等著沈雲綰救她的兒子,可是現下,眼看著兒子小命都要沒有了,衛心蘭頓時什麼都顧不得了。
沈雲綰卻沒有理睬她,而是慢條斯理地收著手裡的絲線,直到陳文傑的眼珠子都僵住了,她才將手上的絲線鬆開
了一部分。
“還敢對本宮不敬嗎?”
陳文傑張大嘴,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湧入他的肺部,讓他終於又能呼吸了。
他此刻嚇得魂飛魄散,哪還敢有半點色心,瘋狂地搖著頭。
沈雲綰冷哼一聲,鬆開了手上的絲線。
陳文傑立刻伏到床榻邊,張嘴一陣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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