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竟是用
腦袋撞起了床柱。
他唯恐撞疼了自己,是刻意收著力道的,然而,衛心蘭卻沒看出兒子是在演戲,立刻撲上前,心疼地將陳文傑抱住:“娘就剩你這一個兒子了,你若是做了傻事,讓娘怎麼活啊!”
“娘,兒子要知道義安公主怎麼說的,死也讓兒子死個明白。”
陳文傑忍著對衛氏的厭惡,用飽含著痛苦的聲音說。
聞言,衛心蘭心頭一酸,將沈雲綰的話一字不落地告訴了陳文傑。
沒想到陳文傑聽了非但不難過,雙眼反而冒著興奮的光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娘,隻要你幫兒子把義安公主搞到手,兒子死也無憾了!”
“你……你在說什麼瘋話?”
衛心蘭被兒子的想法嚇到了。
“娘,這你就不懂了。我看義安公主就是故意嚇唬你的,她不是治不好兒子,而是不想治,就等著你說放棄呢……”
“這話怎麼說?”衛心蘭眼底還含著淚水,聽了兒子的話不由呆住了。
看到衛氏這副蠢樣,陳文傑眼底浮上一絲厭惡,被他很快掩飾住了。
“義安公主想賣人情給外祖母,又不想出力,才會讓娘來選。天下哪個做母親的能放棄自己的兒子。”
“隻要兒子恢複了雄風,再把義安公主娶了,把她在床上馴服了,難道她還想守活寡不成?”
陳文傑的臉上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就憑他說的這些話,完全不像一個胸無點墨的廢物。
衛心蘭驚呆了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義安公主深受太後娘娘寵愛,怎麼可能會點頭?”
“她不點頭,你就不能想辦法?”看著衛氏這副猶猶豫豫的樣子,陳文傑耐心儘失。
“這要是大哥想娶義安公主,你想儘法子都會幫他辦到,到了我這裡,你就隻管推諉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兒子?!”
陳文傑雙眼猩紅,凶惡的眼神像是要把衛氏給吃了。
衛心蘭想也不想地說道:“那怎麼能一樣!你大哥他才貌超群,若是和義安公主成婚,那是一段佳話。可你就知道胡作非為,每天不是出入秦樓楚館,就是賭坊那種下九流的地方,你讓娘怎麼去張這張口?”
“哼,在你眼裡,大哥千好百好,我就是一無是處。可惜啊,你那個千好百好的兒子已經成了死鬼,你現在就隻能指望我這個不成器的!你可想清楚了,我要是斷子絕孫了,你以後就隻能仰陳令昂這個庶子的鼻息!”
陳文傑的眼神如毒蛇一般陰冷。
但衛心蘭被戳中了逆鱗,根本沒注意到小兒子的異樣,她嗬斥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大哥,他在世的時候有多疼你,好幾次你闖了禍,你父親要責罰你,都是你大哥帶你受過……
“誰稀罕他的假仁假義了!他要是真的疼我,為什麼不把世子的爵位讓給我?!整天裝出一副好兄長的模樣,還不是踩著我薄名,虛偽的讓我惡心!”
陳文傑最看不得的就是
衛氏的偏心。
衝動之下,竟然說出了心裡話。
聞言,衛心蘭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兒子:“我以為你是受傷以後才性情大變,沒想到是我錯了,你可真真是個白眼狼!”
長子為了小兒子,在陳語堂那裡受了多少責打,他居然半點都不領情。
她失望道:“你一個幼子,既無德行,又無才學,憑什麼能越過長兄去襲爵?就算你父親和我答應了,陛下會答應嗎?”
“啪啪啪……”
陳文傑鼓起掌來:“你可算是說出心裡話了,我在你心裡一無是處,連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的大兒子。可惜啊……他陳文理再好,卻被人一箭穿心……哈哈……”
“你、你……”衛心蘭氣地心口發疼,身體更是氣地不斷打著哆嗦。
“那是你的親兄弟啊,他死了,你怎麼可以高興?”
陳文傑眼神一狠:“我為什麼不高興?他死了,陳家的嫡子就隻有我了,你難道還能讓一個庶子越過我去襲爵?他死得好啊!”
聞言,衛心蘭的腳底忽然竄上了一股刺骨的寒意,繼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想起長子死後的那段日子……
自己整日以淚洗麵,不想小兒子仿佛被長子的死嚇到了,見天兒地做著噩夢,自己隻能強忍著悲傷親自守著小兒子。
有好幾次,小兒子嘴裡都喊著:“不要過來……不要找我……”
衛心蘭想到這裡,牙齒將嘴唇咬出了血痕:“是你!是你是不是?!”
她目眥欲裂,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小兒子。
“是我又怎麼樣?”
陳文傑有恃無恐地嚷道。
“你以為……就隻有我一個人不想讓陳文理當上世子嗎?我也不過是寫了一封信,跟陳文理套出了他的行蹤,動手的那個人可不是我。”
陳文傑就不信了,她衛心蘭就隻剩下了自己一個兒子,難道還能殺了自己嗎?
自己就是要讓她捏著鼻子認了,看著她整日活在痛苦之中,才能一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陳文傑冷冷地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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