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還是頭次聽到蕭夜珩對一個人的評價這麼高,不由對鄧驍生出了一絲好奇。
那是自己不曾了解過的蕭夜珩,一個在戰馬上、烈酒中、戰火裡浴血而生的少年……
屋外傳來了極輕的三下敲門聲。
“主子,您叫的暖鍋做好了,現在擺上嗎?”
蕭夜珩頷了頷首:“進來吧。”
話音落地,屋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行婢女魚貫而入,為首之人端著菌菇熬的鍋底,還有切得薄薄的羊肉、鹿肉,魚片、小白菜、綠豆芽……
另外還有四個冷碟、四個熱碟,四隻蒸好的螃蟹並一壺黃酒,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怎麼準備了這麼多?”自己和蕭夜珩就兩個人,就算肚子撐破了都吃不完。
為首的婢女連忙說道:“公主殿下,這每一盤的肉片都切得薄薄的,並沒有多少。”
沈雲綰看著對方誠惶誠恐的神情才意識到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玩笑般的口氣說:“不妨事,你們王爺受了傷,讓他多吃點補一補身體。”
蕭夜珩肯定要給沈雲綰捧場,含笑道:“聽你的,一
會兒我把剩下的都吃完。”
領頭的婢女這才鬆了口氣。
她不熟悉義安公主的性情,就怕一句話說錯了觸怒了義安公主,幸好義安公主是一個和善的人。
等到婢女們退下之後,蕭夜珩親自動手,將涮好的小白菜放到了沈雲綰的盤子裡。
“你在宮裡應該也沒來得及用膳,多吃一些。”
沈雲綰也不跟蕭夜珩客氣,蕭夜珩一邊涮,她一邊吃,一直到桌上的盤子空了三分之一,沈雲綰方才停下了筷子。
蕭夜珩將剩下的肉片全部倒進鍋裡,涮好之後,把他麵前的空碗堆成了冒尖的一座小山,接著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原來蕭夜珩是這樣吃鍋子的。
沈雲綰饒有興致地看著。
直到蕭夜珩吃不消地抬起頭:“綰綰,你再這樣看著我,我會懷疑你要跟我搶吃的。”
沈雲綰被蕭夜珩的說法逗笑了。
她轉開目光。
“那你快吃,我不看你了。”
她隨手拿起木櫃上的一本書,翻開了一頁。
這是一本兵書,隻見上頭被蕭夜珩用密密麻麻的小楷做了注解。
咦?這不會是蕭夜珩的讀書筆記吧?
沈雲綰仔細地讀著上頭的注解,一時看得入了迷。
“綰綰?”
蕭夜珩此刻已經停下了筷子,忍不住低喚了一聲。
沈雲綰抬起頭,這才發現麵前的暖鍋已經撤了,不僅如此,屋子裡還多了一個人。
這人一身黑衣,就連容貌也藏在黑色的麵巾之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把
你剛才的話再給義安公主說一遍。”
蕭夜珩吩咐道。
“是,王爺。方才宮裡傳來消息,陳國公被貶為留侯,沈正青被貶為禮部侍郎。”
沈雲綰微蹙著黛眉。
陳國公被降為留侯,沈雲綰還可以理解。
畢竟皇帝要留著陳國公為他的愛妃、愛子保駕護航,隻是,皇帝對沈正青的處罰為何會這樣輕?
就算沈正青對沈紹琪的罪行一無所知,可古代最喜歡搞連坐這一套了,就算沈家不被抄家,沈正青的官職也不可能保住。
“沈紹琪呢?陛下如何處置他?”
沈雲綰後知後覺地發現,方才黑衣人並沒有提起沈紹琪的下場。
“回稟公主,沈紹琪在府中自殺,死無對證。”
“自殺?”
沈雲綰驚得差點從床踏上彈起來,如果不是蕭夜珩及時伸手,她險些撞到身後的炕櫃上。
“綰綰,小心。”
蕭夜珩握住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蕭夜珩將屬下支開,語氣多了幾分責怪:“下次不要這麼冒失了。”
“我想不通,沈紹琪為什麼會自殺?陛下讓人去捉拿沈正青父子時,難道走漏了風聲嗎?所以沈紹琪才會畏罪自儘。”
聞言,蕭夜珩的一雙墨眸黯了黯。
沈雲綰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暗光,驚訝地掩住了櫻唇:“是你!為什麼?”
“綰綰,就算你已經脫離了沈家,但沈正青父子依然能影響到你,你不能有一個被砍
頭的兄長。”
“這話怎麼說?”沈雲綰根本不在乎外界的議論。
若是自己在乎那些流言蜚語,恐怕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綰綰,你就沒有想過,你和我的婚事嗎?”蕭夜珩不知道沈雲綰是在這方麵太遲鈍,還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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