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兵部尚書衛俊卿的夫人?
沈雲綰看著楚夫人和沈婉竹這副緊張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必這是楚夫人精心為女兒挑選的未來婆婆!
看來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多謝夫人幫本宮解惑。不知道夫人又是哪一家的?”
沈雲綰任由楚家的人跪在地上,笑吟吟地和剛才的夫人說話。
“回稟公主殿下,妾身的夫君是勇毅侯張嵩年。”
“本宮時常聽太後娘娘提起,勇毅侯當年若不是傷了左腿,還能再幫陛下守關十年,可見侯爺當年的勇武。”
“哎呦,想不到太後娘娘她老人家會對夫君如此誇讚,倒叫妾慚愧。”
張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嘴上還要謙虛。
隻是,她不愧是武將的夫人,比起文臣們,和其夫一樣,性情有些魯莽,就連謙辭也偏直白。
不如文官的夫人們八麵玲瓏。
沈雲綰淡淡一笑,視線落在了楚語嫣的發頂,一雙波光瀲灩的明眸眯了眯。
“楚小姐發間的簪子倒是彆致,這仙女捧花的簪子可不常見。”
沈雲綰話落,楚語嫣忍不住抬起手,撫了撫頭上的發簪,眼底的心虛之色一閃而逝。
沈婉竹見狀,在心底冷哼了一聲。
看來沈雲綰這個公主就是一個空架子,眼皮子淺的東西,一支簪子就讓她挪不開眼了。
她剛要嘲諷沈雲綰幾句,卻聽衛夫人的唇邊逸出了一聲驚疑。
“咦!”
衛夫人緊緊地盯著楚語嫣發間的簪子,先是皺眉,接著眼睛眯起,仔細辨認了一番,目光中湧現出驚喜。
她撫了撫掌。
“還以為我看錯了。這支簪子雕工不俗,不僅仙女衣裙上的繡紋都清晰無比,就連她手中挎著的花籃,你們看,裡頭的花瓣,這每一片花瓣的紋理都清清楚楚,還有這朵飄在籃外的花瓣,是用極細的銀絲連著一端,另一端穿在花籃上,若不仔細看都無法發現,還以為花瓣是漂浮在空中的……”
衛夫人一旦談起自己喜歡的東西,眼中連沈雲綰這個公主都忘記了,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楚語嫣的發間。
讓她這麼一說,眾人方才知道楚語嫣頭上的發簪有多珍貴。
“這羊脂玉的料子沒有一絲雜色,雖然罕見,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是拿不出,唯獨這簪子,恐怕是前朝工匠大家李天工的作品。他擅長雕刻擺件,很少會雕刻發簪,據說當初也隻有十七件作品,誰家要是有一件,那可就是傳家寶了!”
張夫人的夫君是武將,對這些一直半懂不懂,聞言,有些不服氣地說道:“看來鎮北侯府果然家大業大,連這樣的好東西都能隨便拿出來給女兒戴。就是不知道楚少夫人有沒
有。既然侯夫人說,在你心裡兒媳婦比女兒還好,總不能隻把寶貝給女兒,不給兒媳婦吧?”
張夫人這麼說就是為了找茬。
她就怕衛夫人因為一支發簪訂下楚語嫣,那自己女兒的心事豈不是落空了!
如今,當然要想方設法地給楚家挑事了。
不料,張夫人這番話卻是歪打正著。
楚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因為她也不知道女兒頭上為什麼會有李天工的簪子。
她們楚家雖然豪富,但李天工是傳說中的人物,到哪兒去找這樣一支簪子啊!
“嘖,看來楚夫人這是舍不得,這不,自己打自己的嘴了。楚少夫人,以後你可多長一個心眼吧,我看你這婆婆是麵甜心苦,你可不要被她騙了!”
沈婉竹心裡頭也不得勁。
這麼珍貴的東西,楚夫人連兒子都不舍得給,卻舍得給自己的女兒,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道在她心裡,自己的夫君還不如楚語嫣的地位嗎?
偏偏這個時候,沈婉竹還不能流露出任何不滿,以免被外人看了笑話。
她隻能儘力露出一朵笑容:“瞧張夫人您說的,我隻是慚愧我身為嫂子,卻拿不出什麼好東西給語嫣。要我說,這支簪子更配語嫣的氣質。”
沈婉竹這番話倒是讓眾人對她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看來,京城中關於楚少夫人的流言並不可信。
就說今天這事兒,更像是義安公主仗著身份欺負人。
見狀,沈雲綰掩嘴笑了
起來。
“本宮很好奇,你們楚家就這麼喜歡將彆人的東西據為己有嗎?就像衛夫人所說,李天工打造的簪子一共才十七件,另外十六件都在太後娘娘手中,隻有一件流落在外,就是楚小姐發間插著的這一支。”
沈雲綰帶笑的眼眸瞥了一眼衛夫人,眼神中透出意味深長的光芒。
“衛夫人既然是識貨之人,難道就不好奇,這支簪子是如何流落到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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