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心蘭聽後,將目光從繡像上收回,很是體貼地給二人留出空間。
“弟妹,我坐的久了,腰疼的毛病又犯了,去花園裡走走,你和公主殿下慢慢聊。”
說著,快步走出了花廳。
李夫人想要開口挽留都沒來得及。
眼看著屋裡頭就隻剩下了李家的奴婢,沈雲綰說道:“本宮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夫人屏退左右?”
李夫人這個時候騎虎難下,又不能把人趕走,聞言,隻好說道:“你們退下吧。”
翠屏也跟著李家的奴婢退出了花廳,但她沒有走遠,而是守在了門口。
這份鄭重讓李夫人的目光閃了閃。
看來,今日義安公主所說的事情不會小了,李夫人的心頭浮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恐怕對方說的,很有可能是捅破天的大事。
隻是……
什麼樣的大事犯得著
來找自己這個後宅婦人呢?
就在李夫人滿心疑惑之際,沈雲綰從袖中取出一份折子。。薄薄幾頁,卻被沈雲綰緊緊握住。
“夫人,這上麵的內容,還請你過目。”
沈雲綰將折子遞給了對方。
義安公主對自己這般客氣,甚至是折節下交,就為了讓自己看一份折子?
李夫人好奇地將折子打開,看清上頭的字跡後,目光微微一凝。
這……
這分明是一封血書!
李夫人指尖顫了顫,好險才沒有把折子扔出去。
她按捺下心裡頭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緒,繼續往後看,隨著翻頁的動作,李夫人的麵色愈加凝重。
一直將這十一頁紙看完,李夫人緊緊捏住了折子,手指的指節都泛白了。
“邊關將士舍生忘死,卻連新的棉衣都穿不上,這群貪官汙吏,合該千刀萬剮!”
李夫人看著這上頭上百個簽名,雙目被這些帶血的字跡所刺痛。
她不敢去想,這些鮮活的生命,會不會明天、後天就變成了一具白骨!
“這些名字都是朝廷的脊骨,若是我們自己人把脊骨打斷了,百姓們豈不是任北蠻的賊子們宰割!”
李夫人的眼中多了幾分淚光,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著對將士的痛惜。
“公主殿下,您有什麼要求,儘管直說。生而為人,我無法對這樣的罪行視而不見!”
“李夫人,本宮也不瞞你了。這封血書,是本宮受鄧大人所托,來請李夫人過目的。”
沈雲綰很慶
幸自己沒有看走眼!
誰說女子不如男!
李夫人雖然局限於內宅之中,但她的血性遠勝那些屍位素餐之徒。
隻可惜,這個世道對女子不公平,若是女子也能考科舉,和男子一樣做官,照樣能夠施展抱負,澤被百姓!
“鄧大人?不知道公主殿下口中的鄧大人是哪位?”
李夫人對朝中的文官還能熟悉些,提到武將,她是真的兩眼一抹黑。
“車騎將軍鄧驍,曾在一個月前回京述職。不瞞夫人,這短短一個月,鄧大人一直在暗中奔走,便是您府上,他也曾來過四次。前三次,衛大人閉門不見,最後一次,衛大人雖然見了他,在看到證據之後,哪怕證據確鑿,李大人卻表示愛莫能助。”
“混賬!”
李夫人氣壞了,破口大罵道。
罵完,連她自己都驚了,畢竟這兩個字實在有違她的教養,可是,罵完之後,李夫人的心頭卻生出了一股痛快之感。
“他身為兵部尚書,掌管著天下糧草,此事本就是他分內之事,什麼叫做愛莫能助?”
李夫人緊緊皺起眉,心頭仍是餘怒未消。
她朝著門外喝道:“來人,去給我請老爺回府。”
很快,一個婢女快步走進了花廳,朝著李夫人屈膝一禮:“夫人,老爺才剛去衙門呢,還不到下衙的時候,真要請他回來嗎?”
“你去告訴老爺,我有十萬火急之事,讓他務必趕回府裡頭。”
李夫人片刻都等不得。
多拖延一
刻,前線的將士們就要多一刻忍饑挨凍。
這些天殺的,不僅克扣將士們的冬衣,就連糧食,他們都敢以次充好,拿陳米充作新米也就罷了,還摻了沙子,沒病都要吃出病來了,何況還要上陣殺敵!
李夫人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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