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側過臉,看向身旁的人:“你已經有安排了?”
“綰綰,我突然昏迷,有些事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我打算往江南走走,先從揚州入手。”
蕭夜珩望向沈雲綰的目光透著幾分歉意。
和沈雲綰成親並不在蕭夜珩的計劃內。
原本,他是打算從江南回來再跟皇帝請旨的,沒想到陰差陽錯,綰綰為了救自己,竟然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這讓蕭夜珩如何不內疚。
“你是想去調查河堤銀子,借此肅清江浙一帶的官場嗎?”沈雲綰的兩道黛眉深深的蹙起,一雙明眸更是浮上了絲絲憂慮。
“牽一發而動全身。你既無父皇撐腰,在江浙一帶又沒有根基,那些官員卻紮根多年,同氣連枝,屆時,你一定會舉步維艱。何況,邊關又有異動,這個時候最忌朝中動蕩,天時地利人和,你一樣都不占。”
沈雲綰越是說下去,神情就越凝重。
最後,她擰起了黛眉,語氣裡充滿了不讚同:“你铩羽而歸是小事,我就怕你會險象環生,白龍魚服。”
“綰綰,雖然你說的這些情況都存在,可江南官場
積弊已久,若不借著河堤銀子將這群碩鼠連根拔起,遲則後患無窮。”
蕭夜珩握住了沈雲綰的柔荑,一雙墨眸仿佛廣袤的銀河,星辰湧動,光耀動人。
“我一定會帶足了人手,你大可放心。府裡的事,你可以跟塗山先生商量著解決。”
“所以,你都決定好了,就是告知我?”
沈雲綰輕笑了一聲,收回手,唇畔的笑容雖然甜美,一雙明眸卻不見任何笑意,而是如雪光般清冷。
“王爺,您要是安撫不了後方,我看,這江南之行還是緩一緩吧。”
塗山仲孚仿佛看熱鬨不嫌事大,還在火上澆油。
“先生,本王就將王府托付給你了。”
蕭夜珩直接忽視了塗山仲孚的調侃,端起茶,鄭重其事地道,“本王以茶代酒,先謝過先生。”
蕭夜珩姿態擺的這麼低,塗山仲孚不好再拿喬,舉起杯,與蕭夜珩的輕輕一碰:“王爺放心,我雖然不才,還有點用。”
……
從塗山仲孚的院子離開,沈雲綰臉上連一絲笑色都沒有,她寒著一張俏臉,甩開蕭夜珩,獨自走在前麵。
見狀,蕭夜珩快步追上:“綰綰,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什麼?”
沈雲綰回過頭,月色下,她的一雙明眸猶如黑水晶一般的清澈和純淨,卻充滿了切割過後的棱角,冰冷而鋒利。
“沒想到我會跟你成親,突然成為了謹王妃。蕭夜珩,難道在你的觀念裡,
你的行蹤需要跟妻子報備,那其他的身份就不需要嗎?”
沈雲綰覺得可笑:“即使沒有成為謹王妃之前,我是誰?我是你兩情相悅的愛侶,你做這麼大的決定,連一絲風聲都不跟我透露,在你心裡,難道我還不如你的謀士和屬下嗎?”
“綰綰,我錯了。”
與沈雲綰在一起之後,蕭夜珩深知一個道理,綰綰生氣的時候,第一步就是先認錯。
“錯了?”
沈雲綰被氣笑了。
她挑了挑眉,目光諷刺至極:“那你倒是說,你錯在哪裡?”
“這件事,我決定之前應該跟你商量的。是我自以為是、自作主張。”
蕭夜珩此刻有些後悔,若是設身處地的去想,私自做出決定的人是綰綰,同樣自己也會感到失落。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蕭夜珩此刻真心的感到了抱歉和後悔。
然而,對於蕭夜珩誠懇的態度,沈雲綰心裡的怒火雖然減少了一些,卻仍覺得憤怒。
“然後呢?知錯了,但就是不改。”
“綰綰,不會的,我保證。”蕭夜珩立刻說道。
“你保證?那你會改變決定嗎?”
沈雲綰冷笑了一聲:“如果你還是堅持你的決定,那你的道歉和保證便毫無誠意。”
沈雲綰說完,當先一步往前麵走去。
見狀,蕭夜珩連忙去拉沈雲綰的手,卻被沈雲綰一把甩開。
今晚月色極美,隻見一輪明月掛在藍絲絨一般的天空上,沿路的花圃裡栽種著幾株垂絲海棠,微
風吹過,飄來一陣粉色的花雨,猶如置身仙境之中。
然而,沈雲綰卻無心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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