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沈雲綰立刻將畫作翻轉方向,將它的背麵在桌子上徐徐展開。
翠屏站在沈雲綰身旁,看清畫作上的內容後,人都傻了。
她微張著嘴,大驚失色地看向沈雲綰:“王、王妃……”
翠屏就連牙齒都在打顫,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怎會如此?”
沈雲綰深深地吸了口氣。
隻見畫卷上,一個男子束手而立,蕭疏軒舉,折屐風流,皚皚山上雪,皎皎雲中月。
赫然便是年輕時候的薑重吾。
除了比這畫卷上多了一股沉穩的氣質和眼角的紋路之外,沈雲綰看不出薑重吾和畫卷上有任何的不同。
“本宮記得淮安大長公主說過,當年,秦國夫人誤入齊國公府的賞花宴,讓齊國公一見傾心,後來更是仗勢逼娶,秦國夫人為了顧全大局,才會嫁給一個比她大上十多歲的夫君。”
沈雲綰緊緊咬住了櫻唇。
她的心頭浮上一股無邊的怒
火,燒得她五臟六腑隱隱作痛。
沈雲綰一掌拍在了桌上頭,桌子上的杯盞被她震飛,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王妃息怒。”
翠屏連忙跪在地上。
“外祖母這一生當真是遇人不淑,一個兩個全是負心薄幸之徒。怪不得皇祖母會對齊家和薑重吾如此怨恨……”
沈雲綰將唇瓣咬出了血珠。
這是在名節大過性命的古代,若是秦國夫人死於情傷,太後連為秦國夫人出頭的理由都沒有。
甚至,為了秦國夫人的清譽,太後娘娘還要忍著內心的憤怒和怨恨小心翼翼地隱藏這段往事,不能讓任何人揭開!
“王妃,現在要怎麼辦?”
若是薑重吾對秦國夫人因愛生恨,所以遷怒謹王殿下,那就是一個無法化解的死結了。
“想辦法將這幅畫送到薑重吾手裡。”
沈雲綰鋪開宣紙,飽蘸筆墨,寫下力透紙背的一行字。
“時間、地點我都寫在這上麵了,就看明日薑重吾會不會赴約。”
沈雲綰吹了吹紙上的墨跡,晾乾後折起,和畫作一起塞到了竹筒內。
“王妃,奴婢覺得不妥。若是薑重吾將這幅畫作公之於眾,屆時,不僅秦國夫人聲譽掃地,就連王爺的名聲也會受到牽累,奴婢請王妃三思。”
翠屏為了打消沈雲綰的主意,跪在地上哀求道。
“本宮心意已決。若是薑重吾敢將畫作公之於眾……”沈雲綰眯起眼,唇邊逸出一絲冷笑。
“本宮會親自取了他的首級
。”
“王妃,您切莫衝動,就算您殺了薑重吾,也於事無補啊。”
翠屏抱住沈雲綰的小腿,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雲綰被怒火衝昏的頭腦總算冷靜了幾分。
“你去請王爺過來。”
“王妃,萬萬不可。”翠屏不知道王妃今日怎麼這樣不理智,竟是連出昏招。
秦國夫人是王爺的外祖母,若是讓王爺知道王妃發現了秦國夫人跟薑重吾的私情,一定會對王妃心生嫌隙。
“王妃,此事萬萬不可讓王爺知道,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
“什麼事情不能讓本王知道?”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從外邊傳來。
接著,耳畔傳來珠簾響動的聲音,隻見蕭夜珩走進了屋內。
翠屏見狀臉色一白,霎時麵如死灰。
蕭夜珩皺了皺眉。
綰綰想要查對庫房,蕭夜珩是知道的,鑰匙還是綰綰從自己這裡要走的。
蕭夜珩本以為妻子是想挑些寶石打首飾,才趕緊忙完了前頭的事情,想陪妻子一起挑選。
沒想到,進屋之後卻是這樣的情景。
“翠屏,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
沈雲綰將翠屏支開。
“王妃……”翠屏欲言又止地看著沈雲綰,眼裡充滿乞求。
然而,感受到身上冰冷的視線後,翠屏麵色一凜,不敢再勸,憂心忡忡地離開了屋子。
“怎麼回事?”能讓翠屏如臨大敵,並且不想讓綰綰告訴自己……
蕭夜珩等著妻子告訴自己答案。
“綰綰,若是你不想說……”
“夫君,你自己看吧。”
沈雲綰的動作打斷了蕭夜珩未儘的話語。
她將卷軸遞到了蕭夜珩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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