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以公主之尊,還要稱她一聲姨奶奶嗎?要不要公主給你們齊家的姨奶奶下跪敬茶啊?”
沈雲綰的詰問一句比一句淩厲:“就是齊國公也不敢在公主麵前擺譜!誰給你的膽量?嗯?”
拖長的尾音仿佛巨石壓下,讓所有人的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孫氏迫於沈雲綰的威勢,終於抬起頭,露出一張老淚縱橫的臉龐。
“妾身自知身份卑賤,戳了公主殿下的眼睛。可妾身的身份就是再不堪,也是順妃娘娘的生母。公主殿下縱容婢女羞辱我,就不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嗎?”
“賤人,你還敢威脅本宮!”
嘉柔公主勃然大怒。
“我的劍呢?我要親手殺了這個賤人,我倒要看看,父皇會不會讓我償命!”
嘉柔公主尖厲的聲音仿佛能夠刺穿耳膜。
沈雲綰離她極近,此刻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這個嘉柔真是個繡花枕頭。
“公主,姨奶奶再怎麼樣也生了順妃娘娘,您難道還要殺了順妃娘娘的生母嗎?”
世子夫人不像孫氏的膽子這樣大,這聲“外祖母”是萬萬不敢說的。
雖然世子夫人早就對孫氏心懷不滿,可是看著孫氏被血緣上的外孫女喊打喊殺,又覺得孫氏可憐。
“世子夫人,你不要仗著嘉柔
年輕不懂事,故意嚇唬她。就算眼前這個人生了順妃娘娘,難道你們齊家的族譜上還會有她的名字嗎?”
沈雲綰冷笑了一聲:“漫說孫氏在國公府就是半個主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國公府從上至下,哪一個不是大魏的臣子?嘉柔雖然下降到齊家,可她的身份依然是金枝玉葉,你們齊家就要守君臣之禮。”
比起嘉柔的“喊打喊殺”,沈雲綰一頂“君臣之彆”的帽子壓下來,就能讓齊家翻不了身。
“皇嫂說得對,我險些被這些混賬繞進去了。皇嫂,你也看到了,我剛嫁進來的第二天,齊家就敢讓一個妾室來羞辱我,皇嫂,你一定要給我做主!”
此刻,沈雲綰在嘉柔的眼裡變得無比順眼。
她發現,隻要沈雲綰針對的不是自己,而是跟自己作對的人,簡直就是痛快極了,讓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無一不舒坦!
“嘉柔,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會如實稟告給父皇。這齊家也該敲打、敲打了。”
沈雲綰的表態讓嘉柔眼眶一熱。
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忍著眼底的淚意,目光憤恨地從齊家人的身上掃過:“皇嫂,我要和離!”
嘉柔話音落地,齊家所有人都呆住了。
接著,齊家女眷的心裡全都泛起了狂喜。
世子夫人是不想讓齊若昭動搖到自己兒子的位置,而齊三夫人和孫氏是親眼見到了嘉柔公主到底有多
跋扈,發現國公府根本供不起這尊大佛。
沈雲綰將齊家眾人的神色儘收眼底,唇畔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嘉柔,彆說傻話,你的婚事是父皇禦賜,怎麼能和離?”
沈雲綰看著嘉柔公主變了臉色,幽幽道:“本朝還沒有公主和駙馬和離的先例,就是文靖公主,也是丈夫死了才改嫁的。”
嘉柔公主起先還憤恨不已,聽了沈雲綰的話卻是目光一亮。
沈雲綰說得對,自己不能和離,可若是齊若昭出了意外,自己還不能改嫁嗎?
嘉柔公主的心事全都擺在臉上。
齊三夫人和孫氏兩個不寒而栗。
太後到底有多恨齊家,才會把心如蛇蠍的嘉柔公主嫁到齊家來。
齊三夫人心裡更是將孫氏恨毒了。
孫氏好端端的來招惹嘉柔做什麼!
她在國公府橫行霸道,是不是連自己什麼身份都忘了。難道指望嘉柔公主買她一個姨奶奶的帳嗎?
孫氏造的孽,卻讓自己的兒子來承受!
上天真是不開眼!怎麼不把這個興風作浪的老虔婆收走!
“嘉柔,聽我一句勸,你現在養好了身子最要緊,不要動不動就生氣。”
沈雲綰在銀杏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心裡感歎著銀杏不愧是坤儀宮出來的,就是有眼色。
“皇嫂,我也想養好身體。可是駙馬在新婚之夜讓我獨守空房,今日的認親宴,更是連跟我說都沒說一聲,還在書房裡偷藏著彆的女子的畫像。”
嘉柔公主眼裡燃燒著
兩簇火苗。
“如果皇嫂你是我,你能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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