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後和蕭夜珩受過的罪,沈雲綰要讓孫氏全都嘗一遍。
皇帝隻想快刀斬亂麻,若是傳出秦國夫人死在後宅的爭鬥中,豈不是顯得自己這個皇帝太無能了。
要知道秦國夫人不僅是自己的姨母,還是嶽母。
“放肆!朕如何處置孫氏,不是你該操心的。再敢胡鬨,朕讓皇後好好正一正你的規矩。”
“哀家看,謹王妃的規矩好得很,何須皇後來教!”伴隨著外頭宮人小心翼翼的阻攔聲,太後扶著柳姑姑的手臂闖進了書房。
“母後。”
皇帝連忙行禮。
“臣參見太後娘娘。”薑重吾和齊國公相繼跪在了地上。
然而,太後連一個眼風都沒有給薑、齊二人。
太後在錢有福搬來的椅子上落坐,朝著雲綰招了招手:“好孩子,靈蘊泉下有知,有你這麼好的外孫媳婦,也能安心轉世了。”
“皇祖母,我身為晚輩,豈能看著長輩蒙冤受辱,否則,跟禽獸何異!”
沈雲綰話音方落,皇帝的臉色有一瞬的晦暗。
太後看在眼底,心中無聲冷笑。
這個兒子,果然和先皇一樣冷血無情。
明知道自
己的姨母含恨而死,還妄圖粉飾太平,雲綰罵得好,他的心肝都被狗吃了!
“哀家還記得靈蘊臨終前說過,這一生,她無愧於任何人,今生的情也好,恩也好,債也好,都留給今生。日後上窮碧落,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太後勾起唇,直到此刻,眼裡終於露出了大仇得報的快意,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帶著一股酣暢淋漓。
然而,太後的眼中也越來越濕,最後滿目晶瑩。
看著失魂落魄的薑重吾和齊宏光,兩個人一副“哀大於心死”的神情,太後的眼底浮上濃濃的厭惡。
她曼聲道:“哀家不知道靈蘊這句話是留給誰的。也許是齊宏光,也許是薑重吾。不過,都不重要了,就像靈蘊說的,今生事今生了。”
太後接著話鋒一轉:“哀家聽說皇帝要賜死孫氏,讓孫氏就這麼死了,那是便宜了她。哀家要親眼看著,她費儘心思搶來的東西,一點點地從手裡流失,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皇祖母,孫媳和您想到一塊兒去了。孫氏心思齷齪,是因為她出身微賤,不受教化。孫媳以為,皇祖母不如派遣宮裡的女官,常住齊國公府,每日早、午、晚三次教孫氏規矩,讓她知道錯在哪裡。”
“你這主意不錯。皇家本就有著教化萬民的職責,有教無類,哀家要讓孫氏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否則啊,隻怕孫氏還覺得委屈呢。”
死罪能免,那是因
為活罪難逃!
太後看向皇帝的目光極為清冷:“皇帝意下如何?”
仿佛隻要皇帝拒絕,太後隨時都會翻臉。
皇帝還能怎樣,隻好點頭:“就依母後所言。”
為了一個孫氏,實在沒有必要得罪太後。
“多謝父皇。”
沈雲綰屈膝行禮。
“皇祖母,擇日不如撞日,正好孫媳一會兒要出宮,皇祖母何不派女官跟孫媳一起前往齊國公府,正好孫媳也有不解的地方,需要問孫氏。”
“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
太後淡淡地掃了一眼薑重吾和齊國公。
“哀家就怕,動孫氏,是戳了有些人的心肝,再讓他把你恨上就不好了,聽哀家的,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為了一個賤婦臟了手,不值當。”
“太後娘娘,臣絕無此意。”
齊國公此刻的心思是最複雜的。
這麼多年他之所以耿耿於懷,是因為對鄭氏的情誼,從未有一刻斷過。
因愛生恨,才會一步步釀成大錯。
若說此刻最恨孫氏的,便是自己。
齊國公也想問問孫氏,靈蘊哪裡對不起她,她要這樣害靈蘊。
“絕無此意?好一個絕無此意。你的解釋,哀家一個字都不想聽。”
太後冷冷地瞥了齊國公一眼。
“當初,哀家頂著壓力把靈蘊葬到鄭家,除了哀家的私心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這是靈蘊的遺願!”
“無論是你,還是薑重吾,靈蘊不想死後還要被你們打擾。如果你們真的有悔過
之心,就永遠不要去靈蘊麵前擾了她的清靜。”
想到靈蘊的墓前懺悔那是做夢,太後嫌這兩人臟了靈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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