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還以為是宋阡陌去而複返,她皺起眉,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一雙黛眉舒展開來。
“參見王妃。”來人赫然是辛三娘。
“免禮。”
沈雲綰吩咐紫竹給辛三娘看座。
“這個時候街上到處都是眼睛,你怎麼會過來?”
辛三娘說道:“王妃,屬下發現了程千玨的蹤跡。”
沈雲綰握著茶盞的手指瞬間一緊,落在辛三娘身上的目光如同刀鋒般淩厲。
“你確定是程千玨?”
“回稟王妃,屬下捉到的水匪交代過,程千玨臉上有一道疤,恰好在眉尾的位置,一路延伸到鬢角,而且,他天生六指!”
“程千玨現在在哪兒?”
“回稟王妃,程千玨此刻就藏身在凝香館。外邊的士兵在四處搜查他的下落,但是屬下遠遠看了一眼,發現程千玨怡然自得,臉上沒有一絲懼色,似乎料定他不會被捉到。”
這正是辛三娘感到奇怪的一點。
“那他可能運氣不太好了。”
沈雲綰麵色涼薄:“帶路!”
聞言,辛三娘沒有控製好表情,臉上流露出疑慮的神色:“王妃,您此舉是不是太冒險了?”
王妃一個弱女子,能來江南就已經夠讓辛三娘意外了,現在還要親自去捉拿程千玨,萬一王妃成了程千玨的人質,那自己可就萬死難贖了。
沈雲綰猜出了辛三娘心中所想,撫了撫鬢邊的發絲,接著淡淡一笑。
辛三娘根本沒有看清她的動作,耳邊卻傳來了“叮”的一聲,隻見一隻梅花金簪竟是釘在了她腳下的青石磚中!
金子很軟,青石磚很硬,這一手,若非武功高強之人,根本難以做到!
辛三娘麵露驚駭。王妃剛剛的動作太快了,自己連她何時摘了金簪都沒有看清楚。
“辛三娘,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紫竹在一旁說道。
“王妃,是屬下多事了。”
辛三娘連忙認錯。
“你也是一片忠心,事不宜遲,再耽擱下去,程千玨說不定就不在此處了,快帶路吧。”
沈雲綰言簡意賅地說道。
……
凝香館內,因為官兵正在搜查水匪,哪怕已經接近傍晚了,一向熱鬨的凝香館此刻卻是冷冷清清,隻有少數幾個有背景的客人還敢呆在館裡尋歡作樂。
其中一個穿著藍衣的公子拽住了館裡的媽媽,不耐煩地問道:“你們這裡不是來了一個新人嗎?聽說此女雖然容貌尋常,卻彆有一番風情。人呢?還不讓她出來見客?”
“哎呦,王公子,那個姑娘隻是暫時在我們這落腳,又不是我們館裡的人,我哪能做主啊……”
林媽媽甩了甩手裡的帕子,賠笑道:“不如我讓翠翠來服侍王公子?”
“什麼翠翠、鶯鶯的,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我看你這凝香館也彆開了!”
這位王公子明顯不是一個好惹的,手裡的酒杯一把摔碎在地上!
見狀,林媽媽連忙朝著王公子身旁的姑娘使了個眼色。
“王公子,您都有了奴家,還想著其他的姐妹,奴家可要傷心了。”他身旁的姑娘嬌笑著湊了過去,卻被王公子一把推開!
“滾,老子要看劍舞!”
據說那位新來的姑娘兩把劍舞得極好,不像是凝香館裡其他姑娘,跳起舞軟綿綿的。
這位王公子就喜歡辣的,才會一聽說辛三娘的名聲便來了凝香館,結果卻撲了個空,哪裡能高興!
林媽媽見狀,兩道眉毛都要皺成一團了。
她朝著一邊的婢女喝道:“辛三娘呢?跑哪去了?這簽了活契的姑娘就是不好管,一天天地儘給老娘惹麻煩,這是把我凝香館當成客棧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聲招呼都不打!”
“林媽媽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我這不是來了嗎?不僅來了,還給您帶了一個姐妹呢!”
辛三娘穿著一身水藍色的裙子,從外麵姍姍來遲。
“林媽媽也彆怪我,我下午出門打酒喝,沒想到卻遇到了那些天殺的官兵,抓到我好一頓盤問,才會耽擱了回來的時辰。”
辛三娘手裡抱著一壇撕開了泥封的酒壇子,頓時一股酒香飄了過來,把眾人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勾起來了。
林媽媽卻不吃辛三娘這一套。
她冷哼:“我凝香館裡要什麼酒沒有?你還要出去打酒?我看你是跑到哪裡去胡鬨了吧?”
聽出了林媽媽語氣裡暗藏的懷疑,辛三娘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心虛之色。
她嬌笑了一聲:“您館裡的也叫酒啊?我辛三娘就隻喝烈酒!就您那些啊,給您館裡的其他姑娘喝吧。這不醉人的酒還叫酒嗎?”
“死丫頭,你彆給我胡說八道,我館裡的酒可都是陳年佳釀!”林媽媽可不敢叫客人知道,凝香館的酒都是摻了水的!
她瞪著眼睛:“好了,你也給我扯東扯西了,趕緊地,來給王公子敬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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