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逆賊?”李知非深深地看了沈雲綰一眼。
他重新坐回到了床榻邊,語氣溫柔至極,仿佛在安慰一個不懂事的幼童。
“雲綰,你是指江州守備蔣世萬嗎?你放心,我跟你保證,今晚蔣世萬插翅難飛!”
沈雲綰緊抿著櫻唇,一雙明眸寒氣四溢:“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趙士禎。”
“不愧是我喜歡的女子,雲綰果然聰明。”李知非微微一笑,一雙星眸情意纏綿,語氣卻透出了一股隱隱的殺意。
“可惜,真相並不重要,死的人隻能是蔣世萬!”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這還用猜嗎?你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誰是刺殺我夫君的幕後主使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
沈雲綰的唇畔浮上一抹譏笑。
“我倒是忘了。以你的醫術,又怎麼會看不出今晚的飯菜有問題,你是想將計就計。”
李知非苦惱地捏了捏鼻梁。
“你如此冰雪聰明,真是讓我拿你沒有辦法。”
李知非忽然握住了沈雲綰搭在錦被上的手指,後者立刻掙紮了起來。
“放開!”
“雲綰,你早晚都要習慣。”
李知非卻把她的手指握得很緊,緊得沈雲綰的指骨泛起了紅意。
“你弄疼我了!”沈雲綰咬了下櫻唇。
“抱歉,是我失態了。”聞言,李知非連忙鬆開了力道。
他臉上流露出苦笑。
“你總是拒絕我,明明你現在就在我眼前,還是讓我患得患失。”
“沒錯,我夫君是不在了,那又如何?”
沈雲綰目光冰冷,紅唇微翹,綻放出一朵堪稱殘忍的笑容。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死了,我的心也跟著死了。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李知非承認,沈雲綰這一刀正中自己的心口,將他的心臟紮得血肉模糊。
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緊緊攥起,手背上青筋畢露。
沈雲綰見狀,笑容愈加諷刺。
“我的夫君龍章鳳姿,有著蓋世之才。而你,卻是一隻陰溝裡的老鼠,隻會玩弄陰謀詭計,你有什麼資格跟他相提並論?!”
“誰會見過月華之後,還會留戀螢火之光呢?”
李知非攥緊拳頭,一拳打在了床柱上。
做工繁複的拔步床微微晃了晃。
他無視了指節處滲出的鮮血,蘊含著風暴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了沈雲綰。
“你總是知道如何激怒我?”
“激怒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沈雲綰露出如花笑顏。
她輕啟紅唇,吐出刻薄至極的四個字:“事實罷了。”
“哈哈……”李知非大笑了起來。
就在沈雲綰疑心對方是不是被自己刺激瘋了時,他收住了笑意。
“蕭夜珩再好,可他已經死了,要拿什麼來跟我爭!我會代替他好好照顧你,讓他在九泉之下瞑目。”
李知非在沈雲綰厭惡的目光中,用受傷的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她的麵頰。
“雲綰,你知道你此刻有多美嗎?我真怕,我今日來見你,看到的會是一具失了活氣的軀殼,可是現在,你恨我也罷,看到你這麼生機勃勃,我也能安心了。”
“那你就錯了,我的血海深仇還沒有報完,又怎麼會萌生死誌?!我要一點點放乾仇人的血,再去見我夫君!”沈雲綰一把揮開李知非的手。
“我倒是十分好奇,趙士禎放著好好的封疆大吏不做,竟然會跟你暗中勾結。就算你出身隴西李氏,可你父親遠離朝堂,而你隻是一個小小的起居郎,趙士禎為何會任你驅策?!”
“刺殺當朝皇子,輕則滿門抄斬,重則誅九族!總不能是趙士禎有著龍陽之癖吧?”
沈雲綰明知道這個猜測有多離譜,還是忍不住拿話語來惡心李知非。
果然,李知非眉頭緊鎖,宛如咽了一隻蒼蠅一般。
半晌,他失笑地搖了搖頭。
“差點便中了你的計策。雲綰,我跟趙大人同朝為官,自然要為陛下儘忠。這就是我跟趙大人的關係。”
李知非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
沈雲綰耐心耗儘,冷冷說道:“不要拐彎抹角了。趙士禎之所以能拿到蔣世萬通敵的書信,是因為蔣世萬的侄子蔣興懷早已被趙士禎買通。以蔣世萬對這個侄子的看重,被他摸去印章有什麼稀奇嗎?”
“何況,我早就調查清楚了,蔣世萬沒有子嗣前,曾把他的侄子視為繼承人,蔣興懷當初描紅用的字帖便是蔣世萬親筆書寫!”
李知非聞言,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你的推斷聽起來倒是合理,但證據呢?”
“雲綰,沒有證據,就是直達天聽,陛下也不會站在你這邊,還會以為你是悲痛過度,迷失了心智。”
“我若有證據在手,又豈會看著你們狼狽為奸!李知非,我很好奇,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為什麼你會對我夫君懷有這麼大的惡意?!”
沈雲綰仿佛察覺到李知非要說什麼,冷冷道:“不要拿兒女情長這四個字來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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