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聲不絕於耳,驚飛了林中的無數鳥獸。
男子隻好放開鄧長寧,命令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話音方落,便被紛紛揚揚的白色擋住了視線。
隻見無數紙錢從天而降,撒得到處都是。
接著,一行穿著孝服的男男女女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加上抬棺的下人,吹嗩呐的,還有死者的子女,竟是有著五六十人。
這些人中間是一個漆黑的棺材,由四個家丁抬著,朝著官差的方向走來。
官差也沒想到,不過停下來休息了半個時辰,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竟然還跟送葬的隊伍撞上了。可真特麼晦氣!
不過,這是興安縣前往京城的唯一一條官道,難免會撞到行人。
“哎呦,官兵大哥,麻煩借個道啊”
為首的男子雙手捧著一個靈牌,剛剛還哭得不成人樣,此刻停止了號哭,滿臉焦急地衝著官差們嚷道。
死者為大!
通常這些官差也就讓路了,可是今天情況不一樣,押著鄧長寧的囚車還沒來得及上鎖呢!
為首的官差不耐煩地喝道。
“借什麼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嘛。你到旁邊等一會兒!”
“官爺,這生死大事可不能等啊!我爹下葬的時辰可是算好的,一刻都不能耽擱。”
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大聲嚷嚷了起來。
“官爺,行個方便,能讓我們過去就行了。”
另外一個穿著孝服的男子連忙走到了官差的麵前,塞給官差一個銀元寶,陪笑道:“實在是下葬的吉時不能耽擱,還請官爺見諒!”
若是平時,官差也就收了銀子,給這些人行個方便了,然而今天卻一把拂開了男子的手。
“拿回去!趕緊滾一邊去!”
“喂,你乾什麼罵人啊!就算是興安縣的縣太老爺,也沒你的架子大。”
最開始說話的婦人哼了一聲,看著官差的眼神輕蔑極了。
“怪不得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呢!我告訴你,我家相公的表舅可是京兆府府尹,識相的話就趕緊讓路,否則,你的差事今天就乾到頭了!”
婦人的神情囂張極了。
囚車前麵,男子陰著一張臉,看著這些男男女女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的涼薄。
男子厲聲喝道:“小小的京兆尹也值當拿出來說,就是他本人親至,也得給我乖乖在這裡等著!”
“哼,癩蛤蟆喘氣——好大的口氣!”婦人吊著一雙眼睛,將男子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
婦人嗤笑道:“這猴子穿了綢緞,就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了!就這一身路綢的衣服,也才幾兩銀子,還敢在姑奶奶我麵前充大頭蒜!真是笑掉了姑奶奶的大牙!”
“大姐,彆跟這些人廢話了,這些人既然不肯讓路,我們就衝過去,反正吉時決不能耽誤!”
一個年輕些的婦人擦了擦眼淚,朝著比她年長些的婦人說道。
“還是三妹說得有道理。大哥,你把爹的牌位抱穩了,我們衝過去!”
婦人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這人能拿我們怎麼樣!”
“衝過去,衝過去!”
送葬的隊伍裡,主子和小廝們全都義憤填膺,大聲叫嚷著,朝著前麵衝去……
這番變故讓男子傻了眼。
想不到這群刁民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來人,快!快把人犯看牢了!”
男子大聲喝道,然而,他的聲音卻被高亢的嗩呐聲徹底掩埋了。
送葬的隊伍聲勢浩大,瞬間就把官差們擠到了一邊。就連鄧長寧所在的囚車都跟著晃了晃。
男子眼看情勢不妙,大聲喝道:“愣著作甚?!趕快亮家夥!”
“是!”
男子差點扯破喉嚨,總算讓官差們聽見了他的命令,官差們一齊拔刀出鞘。
“哎呦,官差要殺人啦!救命啊!”
這些人也就是嘴上囂張,哪裡見過這等陣勢,尖叫聲過後,立刻抱頭鼠竄,送葬的隊伍霎時間亂成了一團……
慌亂中,家丁們抬著的棺材竟是摔在了地上,棺蓋滾落,露出一具散發著異味的屍體。
一個家丁大驚失色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太爺的屍體見光了!會不會詐屍啊!”
另一個家丁也是如喪考妣:“老太爺得了麻風病才死的!這麻風病可是會傳染的啊……”
什麼,這人的死因竟是因為得了麻風病?!
拿著長刀的官差們也跟著變了臉色。
“快點!快啊!趕緊把棺材合上啊!”
抱著牌位的男子大喊道。
“該死!你們居然敢把麻風病人偷偷下葬!”
男子氣急敗壞。
大魏有規定,凡是得了傳染病的人,必須火化。這家人卻如此大膽,不僅沒有火葬,還帶著麻風病人的屍體“招搖過市”!
真是豈有此理!
“大人,現在怎麼辦啊?”
為首的官差扔了手裡的長刀,用袖子死死遮住了鼻子,就怕自己也被感染了。
“媽的,我怎麼知道?”
男子暗罵一聲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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