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從孟老夫人的懷抱裡離開,又變回了最開始的冷漠和尖銳。
“謹王妃,若是我交出血書,你會幫我父親報仇嗎?”鄧長寧目光定定地注視著沈雲綰。
察覺到鄧長寧眼底的防備,沈雲綰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一雙明眸卻帶著刺骨的凜冽:“對於通敵賣國之人,我和王爺絕不姑息!”
“我要你起誓!”鄧長寧一字一頓地說道。
沈雲綰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絲預感。
恐怕鄧長傑指控的這個人便是衛俊峰,因為衛家勢大,鄧長寧擔心自己會做出妥協,才會步步緊逼。
“本宮以謹王妃的名義發誓:通敵叛國者,罪不容誅。如有違背,就讓本宮身首異處!”
沈雲綰挑了挑眉:“鄧小姐現在可以放心了嗎?”
“希望謹王妃記住自己的誓言。”
鄧長寧解下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遍布著傷疤的腹部……
“血書就在這裡,王妃自己來取吧。”
沈雲綰的明眸裡浮上了一絲不忍。
早在給鄧長寧醫治時,沈雲綰就猜出了大概,能夠躲過一波又一波的搜查,說明血書被鄧長寧藏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鄧小姐真是女中豪傑!”紫竹看著已經被血染紅的水盆,對鄧長寧發自真心的佩服。
誰也沒有想到,鄧長寧會把血書縫在自己的身體裡!
鄧長寧始終緊緊咬著嘴裡的木塞,直到沈雲綰將她的傷口全部縫上,鄧長寧將木塞吐掉,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我找到我大嫂的時候,她還沒有死。她一直握著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鄧長寧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極了,卻讓所有人聽得心頭滴血。
“我以為,大嫂是在惋惜死在她腹中的小侄兒,眼看著小侄兒就要出生了,卻連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我卻在大嫂的肚子上摸到了坑坑窪窪的傷疤。我才知道……大嫂不僅僅是遺憾她尚未降生的孩子……”
“孩子,難受你就哭出來,不要憋著……”孟老夫人一陣心酸,輕輕拍撫著鄧長寧的後背。
鄧長寧的身體從最開始的僵硬到逐漸放鬆了下來,眼淚無聲地從她的眼角滑落,一顆又一顆,砸在青石磚的地麵上。
沈雲綰展開了這張鮮血淋漓的牛皮紙。
上頭的名字觸目驚心!
衛俊峰,果然是他!
鄧長傑將衛俊峰幾次和北蠻人暗中交易的時間、地點都寫得清清楚楚。
隻要順著這上麵的線索查證,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孟老夫人,鄧小姐我就交給您照顧了。我必須立刻回京城。”
沈雲綰一刻都不敢耽擱,若是拖延得久了,便是給了對方銷毀證據的時間!
“王妃娘娘言重了,您就把鄧小姐放心地交給我,若是鄧小姐少了一根頭發,您來找我算賬!”
“多謝老夫人。”沈雲綰給鄧長寧留下了一堆藥,跟宋阡陌連夜出了孟家的莊子。
“準備飛鴿,立刻給王爺傳信。”
沈雲綰和紫竹收拾好行李,走出門,對著宋阡陌吩咐道。
“王妃,屬下剛剛收到的消息,王爺此刻已經在距離京城五十裡外的地方駐紮了下來,隻等著明日入京了!”宋阡陌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喜色。
“這麼快?!”
就是沈雲綰也不由麵露驚喜。
“那我們便繞上一段路,去跟王爺會合,再一起入京。”這樣也能掩人耳目,乃是一舉兩得。
“屬下遵令”、“奴婢遵令”,宋阡陌和紫竹齊聲說道。
夜色中,三匹汗血寶馬在羊腸小道上疾馳,快得像是林間的一陣風。
……
軍營之中,蕭夜珩的手裡拿著一份線報。
“消息可靠嗎?”
“王爺,至少有七成。”盧晗之麵色凝重,整個人透出了一股肅殺的氣息。
“本王知道了。”
蕭夜珩話音方落,孟池一臉喜色地衝進了帳篷內。
“王爺,好消息!您此番立下大功,陛下明日將親自為您接風洗塵。”
這算什麼好消息?
蕭夜珩聞言,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本王知道了,以後不要這麼毛毛躁躁的,退下吧。”蕭夜珩直接將孟池打發了出去。
孟池一臉訕訕。
難道這都算不上好消息嗎?
他灰溜溜地離開了營帳。
“大人,好消息!”孟池的一個屬下一臉喜色地衝到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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