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將剛沏好的參茶遞上。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好,那你也陪我吃一點。”蕭夜珩的墨眸流露出絲絲笑意,心底的疲憊一掃而空。
沈雲綰已經用過晚膳了,但仍是陪著蕭夜珩吃了小半碗銀絲麵,剩下的時間都在給蕭夜珩布菜。
蕭夜珩少見她這樣溫柔、賢淑的模樣,一時間,竟是希望時光能夠永遠地停留在這一瞬,留住眼前的靜好。
“你在想什麼?”沈雲綰發現了蕭夜珩的走神,以手支頤,含笑看向他。
“我在想,綰綰今日怎麼如此賢淑了。”
蕭夜珩放下碗筷,漱完口,吩咐婢女將桌子撤了。
“什麼話。我一直都很賢淑好嗎?”
沈雲綰對蕭夜珩的回答並不滿意。
她斜睨了對方一眼,明眸裡帶著威脅。
蕭夜珩能說什麼,隻能點了點頭:“是我說錯話了,綰綰一直都是溫婉端莊、賢良淑德、蘭心蕙質,能娶綰綰為妻,是我三生有幸……”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沈雲綰撐不住地笑開了。
“這還像話。”
她話鋒一轉:“江南的事情都解決了嗎?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薛大人呢?有沒有受到波及?”
“父皇讓薛元弼上了自辯的折子,對薛元弼的處置罰俸三年,另外,他的長子已經向陛下辭官了。”
沈雲綰皺起眉,薛元弼的長子精明強乾,還不到三十就已經官居四品,如今卻被嶽家連累得丟了官,李家真是害人不淺!
不過,薛元弼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恩典了。
“陛下決定如何處置隴西李氏?”
“誅九族。”
蕭夜珩的答案早在沈雲綰的意料之內。
她歎了口氣。
“可憐了薛家的大少夫人,一副玲瓏心肝,卻是紅顏薄命。”
沈雲綰很少誇人,這讓蕭夜有些意外。
“綰綰,你想幫她求情嗎?”
蕭夜珩一語猜中了沈雲綰的心事。
她搖了搖頭:“李氏難逃一死,但我答應了李氏,幫她保住她的孩子。”
蕭夜珩怔了怔。
“綰綰,父皇未必會答應。”
“你先看看這些吧。”
沈雲綰擊了擊掌。
紫竹將一摞信紙呈到了蕭夜珩的麵前。
“請王爺過目。”
蕭夜珩有些疑惑地打開,往下翻了翻,臉上的輕鬆、閒適不見了,而是被凝重所取代。
“綰綰,你是怎麼辦到的?”
沈雲綰淡淡一笑:“不要小看一個女人,更不要小看一個母親。除了這些,李知芸母女都可以作證,另外,我讓青羽去崔家取了一件東西!”
“事不宜遲,我這就入宮請旨。”
蕭夜珩將這些“證據”收好,才剛回府,又攜著夜露出去了。
沈雲綰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心疼,卻沒有阻止。
兵貴神速!
也許蕭夜珩會在崔家收獲一些驚喜呢。
月上中天,整個京城沐浴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一隊人馬衝出了宮門,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飛馳著,沒有人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在哪裡。
“鄭大人,此行就交給你了,務必不要讓陛下失望。”出了城門,蕭夜珩和鄭延年選擇了兵分兩路。
鄭延年帶隊前往隴西李氏的老家,而蕭夜珩的目的地則是博陵崔氏。
蕭夜珩沒有走官道,而是選擇繞路,從前邊的密林中穿過去。
茫茫的夜霧之中,出現了一隊人馬。
“來者何人!”
蕭夜珩身後的副將厲聲喝道。
“鄒大人不必緊張,這些人是本王的親信,本王事先讓他們等候在此,和我們一起上路。”
鄒晨的眼底閃過了一道暗芒。
自己是陛下的人,看來謹王並不信任自己,才會帶了王府的親衛。
鄒晨雖然心裡不滿,卻不敢表露出來。
他放鬆了身體,一臉恭敬地說道:“原來如此,謹王殿下,是末將太小心了。”
“哪裡,鄒大人老成持重,否則父皇也不會派鄒大人來協助本王了。”
就在蕭夜珩和鄒晨說話時,謹王府的親衛已經歸入了隊中,環伺在蕭夜珩身後,和陛下派來的禦林軍一同上路。
隻是,謹王府的這群親衛之中,有一個親衛的臉上卻戴了一副銀質麵具,讓鄒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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