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無數的人從角名身邊穿過,
褐發少年依然很有耐心的等在原地。
時間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
直到某個瞬間,那抹及其搶眼的發色躍入了眼簾。
“朔也。”
角名終於向前走了幾步,衝著來人伸出了雙手“我在這裡。”
角名絕佳的動態視力輕鬆捕捉到金發少年猛然間亮起來的藍眼睛。
他鍛煉得當的手臂穩穩接住了朝他撲過來的少年。
“倫太郎”
天院朔也是個很奇特的人,有時候你會覺得他對彆人的眼光敏感的過分,有時候你又覺得他實際上在內心裡卻並不太在乎。
比如說像現在,兩個身高顏值都相當出眾的少年就在眾目睽睽之中抱在了一起。
其中那個金色頭發的少年甚至還在另一個人耳邊使勁蹭了蹭。
“倫太郎、倫太郎”
角名被他這副模樣弄得心軟,抽出手想要如平常那般揉揉他的腦袋,掌心卻在無意中碰到了天院朔也的額頭。
角名愉快的心情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他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發燒了”
“”
天院朔也眨巴眨巴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角名在說什麼。
實際上已經燒得有些糊塗的人根本沒有過腦子,撩開劉海直接貼上了角名的額頭。
“”
過了好一會兒,暈乎乎的小金毛才傻傻地說道“好像真的有在發燒誒。”
他相當苦惱的詢問道“倫太郎,我為什麼會發燒啊”
我也想知道啊
角名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一邊對他總是照顧不好自己身體的情況感到頭疼,一邊又害怕真把人燒糊塗了。
從背包裡掏出早就買好的牛奶監督著他喝下“不想喝也要喝完。”
天院朔也湊近瓶口聞了聞,被牛奶特有的奶腥味熏得想吐,但習慣性地看了眼角名的臉色,依然還是捏著鼻子乖乖將瓶子裡的牛奶喝了個乾淨。
他甚至喝完之後還將瓶口朝下倒了倒“倫太郎,我喝完啦。”
角名帶著他往外走,聞言隻是點了點頭,卻沒想到有人不樂意了。
“倫太郎”
天院朔也揪住角名的衣角使勁“我、喝、完、啦”
角名對此人生病之後的難纏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他沒辦法,隻能好聲好氣的去哄“好,朔也喝完了。”
“我是不是很厲害”
角名不知道這人發著高燒還在得意個什麼勁,但總之還是要順毛捋“很厲害、很厲害,還走得動嗎”
天院朔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當然走得動”
角名聞言才稍稍鬆了口氣,在手機快速查詢離這裡最近的醫院。
最近的、最近的
角名很快鎖定了接下來的目的地,
轉過身正要帶著人走,
卻被天院朔也的表情嚇了一跳。
“怎、”
角名匆匆從背包裡掏出紙巾“怎麼哭了頭很痛嗎”
“沒”
天院朔也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但眼淚就是順著眼角不停地滾落“我不知道”
“我隻是覺得冷,他不讓我回去換衣服,我好冷哦。”
“我不想給媽媽說,她本來就、本來就不應該再和這件事情有關係了。”
“但是,”天院朔也哽咽著,“我好討厭他們。”
“”
角名現在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事情了,但很顯然,這時候並不是討論這件事的好時機。
他隻是牽起金發少年的一隻手,然後揣進了自己的衣服兜裡。
“不冷了、不冷了。”
角名像之前比賽那樣,伸出另一隻手去抹他的眼淚。
“已經沒事了,朔也,你已經回到日本了。”
角名輕聲說道“sakuya,你已經回到我身邊了。”
所以,請你不要再像這樣哭泣了。
四十分鐘後,大學附屬醫院。
“這孩子燒得時間有點久了,”醫生詢問過情況後轉向角名,“他多久感冒的”
“在美國就已經感冒了。”
角名算算時間“應該超過五天了,離開美國之前應該還沒有發燒。”
“嗯”
“長時間坐飛機、感冒加上時差原因很有可能是導致他發燒的主要原因。”
“他有醫療保險嗎”
角名回憶起之前在下彆墅櫥櫃上看到的那摞資料,點點頭“他有醫療保險。”
“那就好。”
醫生推推眼鏡,想了想還是決定讓病人先掛點滴“直接讓病人去輸液室吧,你再去取點處方藥,爭取今天輸完液就能將溫度降下來,然後最好能回家讓病人得到充足的修養。”
角名朝醫生微微鞠躬,帶著身後的金發少年離開了房間。
跟著指引來到了輸液室,角名環視一周,發現可能是最近氣溫起伏比較大,輸液室內已經沒有剩餘的空床了。
“抱歉,”護士輕聲細語地說道,“隻剩下座位了。”
角名猶豫片刻,但也知道發燒這種事情耽誤不得。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身邊的天院朔也往外推了推“那就麻煩您了。”
天院朔也起先還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等著護士紮針,但在發現角名和護士交談幾句竟然向門外走去時,突然猛地站了起來。
正在幫他紮針的護士嚇了一跳“您現在還不能站起來”
但天院朔也根本不聽,也不管紮了一半掛在手背上的長針,抬起腿直直往角名走去。
“倫太郎,你要去哪兒”
明明聲音都在發飄了,但天院朔也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痛,堅持朝著自
己眼中的目標走去“倫太郎,你要去哪兒”
角名連忙走回來將他又牽回座位上坐好“你彆動,小心針頭。”
天院朔也握著人的手,又回到了之前讓乾什麼就乾什麼的狀態。
紮針護士的視線在他們兩人交疊的雙手上頓了頓,最後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
很快,護士就示意紮針完成。
“謝謝。”
“沒關係,”護士衝他們笑了笑,“希望他能早日恢複健康。”
角名目送護士離開,直到她消失在拐角處,才轉過頭看向了天院朔也。
天院朔也特無辜的看回去“怎麼啦”
還能怎麼呢
角名歎了口氣,試圖和病人溝通“我需要去給你取藥,就離開很短的時間,行嗎”
“哦”
天院朔也想了想“我能跟著倫太郎一起去嗎”
“不可以,”角名捏了捏他的指尖,“你在掛點滴。”
天院朔也抱怨著“那我可以不掛,我想和倫太郎一起。”
角名不太想承認自己被這麼粘人的小金毛打敗,他清了清嗓子,依然維持著冷靜“我保證我很快就會回來。”
“看到牆上的時鐘了嗎看到分針指到六,我就會回來了。”
“”
天院朔也看看牆上的掛鐘,又看看角名的臉色。
“唔”金發少年最終不情不願地鬆開手,“那好吧。”
角名趕緊將手抽回來“那我去了,朔也坐在這裡不能隨意走動,好嗎”
天院朔也朝他乖乖點頭。
於是角名終於能夠拿著處方單子去隔壁買藥了。
人很少,謝天謝地。
角名很少走得那麼快,如果不是醫院禁止在走廊上奔跑,可能他已經忍不住在走廊上邁開步子了。
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但角名實際上有些擔心朔也的狀態。
害怕他因為發燒意識模糊,害怕他因為遲遲等不到人而不顧點滴衝出來找人,害怕
角名想了很多、很多,然後硬生生將取藥的時間縮短到極限。
在分針指到六之前,角名拿著藥回到了輸液室。
然後,他哭笑不得地看到之前嚷嚷著要跟著一起去的金發少年,已經以一種相當彆扭的姿勢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真是”
角名搖搖頭走過去,將天院朔也的頭輕輕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握住金發少年沒有掛點滴的手重新揣進兜裡“敗給你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