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見此一幕,包括大長老雲棱在內,現場的一眾雲嵐宗長老和還沒登場的九位鬥靈執事麵色狂變,隻感覺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
明明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流風。
此刻,卻以他們看不懂的方式運轉。
高強度的氣壓衝擊,甚至形成了掉色的真空背景。
流動的氣壓參差不齊。
好似透明膠帶,將這位被鎮壓的鬥靈執事的身影邊角處,拉長到了參差不齊乃至模糊的地步。
一眼望去。
隻能看出這是一個人。
而無法辨彆這個人的具體相貌。
這一幕對很多人而言是似曾相識的,因為在幾十年前,這些人就有幸見到過老宗主雲山發怒的情景,隻用一個眼神,就將那名犯事的雲嵐宗內門弟子死死壓在了刑罰殿門外的青磚上,更是在論罪之後,用這種手段硬生生碾爆了那位內門弟子,就像是用手指碾碎了一隻螞蟻一樣,屍骨無存,也根本沒走雲嵐宗的正規死刑流程,用老宗主雲山的話來說,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和怎麼死都是一樣的,我雲山今日就是要殺一儆百,誰要是再敢玩這種小手段,就等著被我雲山碎屍萬段吧,總之,到了最後,隻有一團肉醬存留於原地,被幾名戰戰兢兢的刑罰殿弟子用清水衝刷了數遍,才恢複了那幾塊青磚原本的顏色。
當然了,說句題外話。
那一次,雲山之所以那麼憤怒,是因為那位雲嵐宗的內門弟子做的事太出格也太不要臉了,先是以師兄妹的關係拉進和雲韻的距離,然後,找了個借口,把當時隻有十幾歲的雲韻騙到了自己的小院裡,最後,用迷藥放倒了雲韻,打算生米煮成熟飯,因為雲山那時隻有一名弟子,可以說,雲韻是擺在明麵上的雲嵐宗少宗主,這要是能抱上雲韻這條大腿,未來的雲嵐宗不說對半分割,起碼也能留下一席之地,這口軟飯於情於理都是香的很。
隻是說,雲山對雲韻的要求很高。
製定的修煉計劃也很嚴。
雲韻確實有休息的時間。
但在白天,她每次休息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個小時,而到了晚上,她就住在雲山隔壁的小院裡,就算是半夜想溜出去玩也沒那個機會。
所以,那次的事,之所以被發現,主要是運氣好。
但凡那個內門弟子下手的速度快一點。
雲韻就遭其毒手了。
當然了。
這件事,雲韻自己也是知道的。
雲山並沒有因為雲韻年紀小,就把這種容易臟了眼睛和心思的事遮掩,而是用這件事給雲韻上了一課,告訴了雲韻這個世界有多麼危險。
很多時候,坑害你的往往是身邊人。
言歸正傳。
正因為有那次的事件打底。
在場的諸多長老才如此眼熟。
至於那幾個鬥靈執事為什麼也眼熟,則是因為雲韻上位之初,年輕氣盛,在某件事上,跟大長老雲棱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在被大長老雲棱一陣搶白後,氣急之下,以鬥皇的修為催動氣勢,說白了就是爆發鬥氣,跟海嘯是一個道理,以相似的形式,把大長老雲棱壓的閉上了嘴,隻是說,那一次的景色算是雲山的低配版,因為大長老雲棱的境界是鬥王,被雲韻這不講武德的一手一時間鎮住了氣息,險些被嗆住,所以無法說話,但活動還是能活動的,跟那個被壓死的內門弟子不一樣。
但重點是,已知能釋放出這種威壓的人都是鬥皇!
林朝辭呢?
你特麼一個鬥師釋放出這種威壓。
正常嗎?
演都不演了了是吧?
而且,在這種威壓麵前,差距已經大到有目共睹的地步了,隻憑威壓就能讓一位鬥靈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起身都不能,就算把其餘九個都也扔上去,聯手,能不能扛住林朝辭一招,也是不用動手,就已經可以咬定結果的!
所以,在這一刻,大長老雲棱心中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失策了,但,緊隨其後就是欣喜若狂。
屬於是那種開心的哭。
亦或是苦澀的笑。
反正就是很矛盾。
一方麵希望自家的天才更優秀,一方麵希望自家天才不要太優秀了,起碼不要不聽話的優秀。
不過,他沒注意到。
一旁的雲督、雲刹、雲浮等人看向他的目光,已經從一開始的嫌棄和不齒變成了現在的鄙視。
特奶奶滴。
要不是你出的這個餿主意。
這件事又豈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現在好了。
明知道打不過也攔不住。
但話都已經說出去了。
咱就說,估計林朝辭這孩子在心裡都快樂瘋了吧?
本以為是王者局。
沒想到,被自家的大聰明一操作。
變成青銅局了。
不是,掏心窩子說,你怕不是對麵派來的臥底吧?
一唱一和。
玩反串。
演我們吧?
當然了,對於這一點,雲棱這位大長老自然也意識到了,雖說他沒注意到其餘同僚古怪的目光,但他下意識看向雲韻,因為雲韻的眼神也跟其他長老差不多,所以,他很清楚雲韻的意思是什麼,也很清楚這口黑鍋該怎麼背。
但當務之急已經不是背鍋與否了。
而是怎麼解決這件事。
故此,在片刻的愣神後,雲棱還是一咬牙,對雲韻傳音道:“要不,咱們還是把老宗主請出來吧……因為就算咱們出爾反爾不講信用了,宗主你的這位小師弟也有理由告狀,而且,一告一個準,這件事辦的確實是咱們無理……”
“早這樣說不就好了嗎?”
忽有一句話插了進來。
把毫無防備的雲棱嚇的連忙打量起了周圍的眾人。
主要因為這聲音挺熟悉的。
但不是特彆特彆熟的那種。
而且,縱觀雲嵐宗上下。
能插入他傳音的人不超過五個。
但雲棱聽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不等於雲韻也聽不出來,俏臉一黑,難掩慚愧的捂了一下臉,隨後,意識到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又放下了手,望著不遠處那個笑吟吟看向自己的小師弟,歉意道:“小師弟,讓你見笑了……”
此言一出,雲棱也終於意識到了。
一臉複雜的扭頭看向一旁。
沒辦法。
太尷尬了。
僅次於社死的那種尷尬。
彆說他是鬥王了。
就算他是鬥帝,扛不住的社死,依然是扛不住的。
但林朝辭卻沒有追究的意思。
或者說,在一開始,他想的就是找雲山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