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疫病的爆發都能與隨葬品扯上關係。
倘若百姓反應平平,無人責怪她,那反倒讓元貞帝有借口對她進行清算。
但要是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人人口誅筆伐,而她又守著北方扼要,且她能證明江北出現的疫毒與多年前肆虐北燕的一樣。
加上她又被北燕視為死敵,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北燕故意栽贓她,為的就是借元貞帝的手除掉她。
屆時隻要拿這個理由去辯,依照元貞帝的性子,最終也沒辦法對她進行處置。
否則,那就是北燕想要她死,東陵皇帝還成了北燕手中的刀,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就算向來好麵子的元貞帝臉都不要了,非要她以死謝罪,那麼她也有理由退守北疆。
要是天下人都知道元貞帝意圖迫害忠良,她就算反了,也是被逼自保、師出有名。
這便是她製止護衛阻止那幾名酒客的原因。
遠離酒館後,她帶著護衛繼續走在西城的大街小巷。
陰沉的天空,零落的雪花。
以及西城獨有的熱鬨,在她眼前呈現出一副凜冬的森冷嚴寒之景。
走過熱鬨的巷子,隨著她所在的地方越來越偏遠僻靜,西城正常的表象也被一點點撕開,露出猙獰不堪的一麵——
逼仄陰森的小巷,破敗不堪的房屋,裡麵傳來陣陣病痛的呼號。
那聲音若隱若現,猶如從地獄傳出。
護衛如臨大敵:“主子,不能再進去了,這裡邊必定有人染上了疫病。空氣中彌漫的都是令人作嘔的臭味,必定是患者剛吐出來的穢物。”
“您再聽聽這聲音,和沅鎮客棧中安置的那些患者病發時的哀嚎一模一樣。這裡現在尚未有妥善的處理,您不能以身犯險。”
白明微點點頭,隨即揮揮手:“你們都在這等著吧,我有事要處理。”
護衛心急如焚:“主子!您不能靠近,太危險了!”
白明微麵色沉靜地看了護衛一眼,語氣不容置喙:“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護衛大驚,連忙跪下:“主子,您要是有事,您就吩咐屬下等,不可以身犯險。”
白明微眼睛一眯,沒有任何言語。
護衛見狀,便駭得噤若寒蟬。
白明微抖了抖披風上的雪,撐著油紙傘便向更破敗的地方走去。
有些事她需要確認一下,護衛跟著行動不方便。
況且,也有些危險。
所以她選擇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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