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無論風軍師是否故意挨這一箭,雙目流血之事是否為風軍師故意安排,但無一都是為了給白姑娘解決後患。
而他站在白姑娘這邊,儘管他對風軍師的身份起了疑心,但他還是願意配合風軍師。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叫他也拿不準了。
風輕塵忽然攥住他的手臂,絕望而痛苦:“打昏我!”
這痛苦並非傷口的痛楚,而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漫出來的,無法抹去的傷痛。
借著火光,這份痛苦與絕望,被衛驍一覽無遺。
最後,他伸手按在風輕塵的昏穴上,重重點了下去。
風輕塵失去意識,身體瞬間蜷縮起來,如同蝦仁一般。
衛驍知曉,那是害怕的姿勢。
是的,元四說的,一字不差。
這雙眼睛,在眼睜睜看著他最喜愛的姐姐一次又一次遭受淩辱後,血流不止。
年少的他,一遍遍掙紮,一次次反抗,可最後依舊沒能救下至親之人,反而被逼著看完全程。
他不想看,不想看這令人心碎的一幕。
於是,他如願了。
他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然而苦難並沒有因此結束,這串銀鈴的聲音,是雙眼失明後的夢魘,哪怕過了十數年,他依舊能辨認。
這就是當年姐姐備受屈\辱的證明!
所以,當元四提及這段過往時,往事不可抑製地紛遝而至。
對曾經無能的自己那種厭惡,以及無法救下姐姐的愧疚,鋪天蓋天而來,纏繞著他,令他陷入魔怔。
以至於,一支箭都躲不開。
而這時,元四也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他把玩著手中的腳鏈,淡淡吐出兩個字:“開打。”
就這樣,雙方纏鬥在一起。
……
另一邊。
新兵士氣高漲,仿佛行了很遠的距離,又經曆了一場酣戰,並未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他們不但沒有露出任何疲憊之色,反而越戰越勇,如同上千匹矯健的戰狼,英姿勃發地衝向羌城南城門。
等待白明微的,依舊是銀麵男。
而他也曾和白明微交過手,那時白明微毫無反擊之力,他正是元家大公子。
但見他手握劍刃戟,單槍匹馬站在南城門前,像是正在等待白明微一行人的到來。
白明微立即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數千人霎時停在她身後:“白姑娘,什麼情況?”
白明微握緊腰間的劍,向城牆頭看去。
上頭,是一架架已經拉開的弓箭,隻要他們前進十幾丈距離,便會走到弓箭的射程範圍內。
而元家大公子,便站在十幾丈外的距離。
“看來,敵人已經做出了及時應對,這是北燕大長公主府的大公子,北燕第一勇士。”
“牆上到處是殺招,都彆過來,元家公子最想殺的人是我,我先過去應付他。”
說完,白明微騎著飲嵐,毫無畏懼地迎了上去。
儘管她知道自己不敵對手,但她也不會因此退縮,因為她是一名戰士,也是眾人的首領。
就算戰死沙場,也決不能心懷畏懼。
元大看著她緩緩走近,鼻腔裡發出一聲冰冷的輕哼。
輕蔑、鄙薄、嘲諷……全都雜糅在這聲不以為然的輕哼中。
元大好整以暇地看著越走越近的白明微,像是在欣賞一件極為美麗但卻不中用的東西。
等到白明微走到近前,他問:“我二弟在哪兒?”
白明微淡聲作答:“去找你三弟團聚了,是不是皆大歡喜?”
“哈哈……”元大笑了,手卻把劍刃戟握緊,正是因為握得太緊,以至於手咯在上麵的雕花,溫熱的血瞬間噴湧而出,沿著指縫蜿蜒而下。
然而他的聲音,卻依舊冷靜:“真是個不好的消息,公平起見,我也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吧。”
“西楚攝政王,你的姘夫,被當眾揭穿身份,他不知所措,最後因為這份慌張,中了一箭,那箭上有毒,指不定很快就下去給我二弟三弟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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