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壑也聽得心中激蕩,幾步衝到戰鼓前,和著曲聲擊響戰鼓。
“弓箭準備”雷校尉大喊一聲,不再消極防守。
底下攻城的突厥兵也發現了上麵的不對勁,箭矢紛紛射向杜壑和池棠。
杜壑自己有武功,躲起來毫不費力。
池棠身邊有青衣和李式,也不受影響。
反倒被敵人的攻擊又激出血性,曲調越發慷慨激昂。
城牆下,百步之外,突厥首領眯著眼睛望著城牆上突然出現的人,指了指,問左右“那是誰”
周圍都是灰撲撲的鎧甲,隻那一人衣著錦繡,日色下,似金玉珠寶,灼灼有光。
左右也認不出,但可以猜得出“聽說池長庭的女兒是太子妃,也在回樂城中,可能是她”
“池長庭的女兒”首領眼睛猝然亮起。
池長庭殺他多少部眾,就是將其千刀萬剮也不足泄憤。
蒼天有眼,竟然讓池長庭的女兒落在他手裡
他仰天大笑數聲,指著城牆上的女子“這個女人,是我的”
語罷,抬起的手順勢往前一揮。
陣型分開,一輛巨型戰車緩緩駛來
杜壑瞥了一眼,臉色瞬變。
那是
隨手拉了一人繼續擂鼓,衝到城牆邊細看。
高約五丈,長約十丈,上下五層,配有機弩
突厥蠻夷,怎麼可能有這樣精良的戰車
這是軍器監今年年初剛定稿的新型衝車
杜壑顧不得憤怒,立即衝到池棠身邊,沉聲道“敵軍有機弩,城牆上危險,太子妃快走”
“我不走”池棠大聲道。
眸光如冰如火,指下弦聲鏗鏘。
杜壑也是通音律之人,聽著這樂聲不由眉心一跳,下意識去看她的手指。
嫩白似糯的手指上已見血痕
可那女孩兒似走火入魔般渾然不覺,依舊殺氣騰騰,指尖拂動如疾風。
“嘭”
杜壑一手按在弦上,厲聲道“再彈手指就廢了”
池棠茫然看著他,一時未能醒神。
這時,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刺耳得令人頭皮發麻。
青衣反應最快。
一手推開池棠,一手橫刀攔截。
池棠猝不及防之下,手上沒有拿穩,琵琶脫手墜落,在箭垛上磕了一下,從城牆上掉了下去。
“我的琵琶”池棠哭了出來。
她不是心疼琵琶,隻是這一落,仿佛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沒有用。
還是不行。
大型機弩一發數十箭,威力驚人,即便東宮內衛也難以躲避。
“轟”
撞木撞擊城門,發出沉悶又駭人的巨響,震耳欲聾。
池棠聽不清周圍人在說什麼,隻是木木地被青衣抱在懷裡,從血肉橫飛中一步步艱難後退。
退下城牆前的最後一眼,她看到了身著胡服的突厥人從牆頭冒出,揮舞著大刀朝牆頭將士身上砍去
“轟”
這一聲撞擊帶著額外的淒喊。
她從馬背上回頭,看到無數人從城門方向逃竄而出。
回樂城,還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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