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長庭站在原地搖頭失笑。
這孩子
跑那麼快,她知道竇淮在哪兒嗎
不過
池太子妃被她爹帶走後,原本奉師命帶小師侄玩耍的七鳳穀弟子們仍舊回到山腳下,等候登山密談的太子與平陽長公主下山。
同門之間也在交談,有的說池長庭名不虛傳,有的說太子妃嬌憨可愛。
唯有朱弦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山穀外看池長庭那一眼,怕被人發現什麼,隻匆匆一瞥,都沒來得及看到他的回應。
剛剛再遇,見到他對她笑時,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覺得他眼裡若有曖昧,仿佛在同她調情。
但那死男人什麼暗示也沒給,就帶著女兒走了。
現在回味著他那一笑,仿佛又沒什麼曖昧。
感覺挺冷淡
他是不是怪她丟下了棠棠
池長庭最疼女兒了可是她也沒辦法,師門有難,她必須回來。
也不知她走後棠棠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如果有,池長庭一定不會原諒她。
那也沒辦法,不原諒就不原諒吧
“池師兄”突然有人招呼道。
她猛地抬頭,正見紫袍烏氅的男子自瓊枝冰葉之側走來,如雪色宣紙上一抹濃墨,深重得令人挪不開眼。
他含笑與人一一點頭回應,眸光掠了一圈,終於落到她身上,卻是一怔,露出意外之色。
朱弦猝然驚醒,忙低頭掩飾眼裡失控的情緒。
“朱師妹”
這一聲喚仍舊平平淡淡。
低垂的視線中,看到他步履尋常朝她走來。
朱弦眨了眨眼,將臉略略抬起,也學他平平淡淡回了一聲“池師兄”。
他腳步微微一滯,隨後很輕地笑了一聲,又向著她走了兩步,道“我不在的時候,多謝朱師妹照顧阿棠。”
朱弦覷了他一眼“不敢當,也沒怎麼照顧就走了。”
這廝不會是在說反話暗示她丟下棠棠跑了吧
他又笑了一聲,這一聲比剛才明顯了一些。
“想什麼呢”他低聲問道。
突然,又用更低的聲音含著戲謔笑意喚了一聲“小弦弦”
朱弦驀地紅了臉,心虛地左右看看。
果然有人在窺視這邊
朱弦狠狠地瞪了回去,又轉回瞪了池長庭一眼“不許跟你師父學”心裡卻因那一聲怦怦亂跳。
池長庭笑道“阿棠讓我問你,要不要隨我們一道進京”
朱弦目光顫了顫,低聲道“我剛回來,暫時不出去了”
“等阿棠婚期定了,我來信給你。”
朱弦點了點頭,神色不自覺柔順下來。
“彆胡思亂想。”他突然抬起手,在她眼上輕輕一撫。
朱弦羞惱地打下他的手,又心虛地左右看了看。
這一看,就發現兩名師兄一邊看著這邊,一邊鬼鬼祟祟低語。
“你們在說什麼”朱弦凶巴巴質問道。
師兄們頓時左顧右盼,其中一人望向山上時,欣然找到了借口“在說師父同太子聊什麼聊那麼久呢”
朱弦哼了一聲,不自覺也往山上看了一眼,隨口問道“你說他們在聊什麼”
池長庭將手背到身後,低聲笑道“聊太子叛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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