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弑君的嫌犯被人帶走了約一刻鐘”
薛箏震驚看他“你知道得不少啊”
魏時哆嗦了一下,卻是往她身邊蹭了一點,軟語柔順“我這眼睛、這耳朵都是為郡君生的,郡君需要我看見,我就看見,郡君需要我知道,我就知道”
“行了”薛箏哭笑不得地推開他,“這種事不是你能知道的,小心惹來殺身之禍”
魏時眼巴巴看著她“郡君護我”
薛箏搖頭笑道“你以後少打聽這些,憑你這機靈勁兒,明哲保身足夠了。”
“郡君不要阿時了”魏時泫然欲泣。
薛箏懶懶道“我要成親了。”
魏時頓時神情鬼祟“聽說蕭五郎近日同謝大姑娘走得有點近。”
薛箏驚訝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同韋凝之走得有點近”
魏時不解“郡君同其他男子走得近不是很正常”
薛箏“噗嗤”笑道“你小心點,韋凝之可不是善類。”
“哦那我是什麼類”
薛箏抬頭看了看不知在牆頭坐了多久的韋凝之,神色如常地對魏時道“你回去吧,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這話一說,氣氛頓時緩解了許多。
韋凝之冷冷看著魏時埋頭逃走後,將已經出鞘半截的佩刀插了回去,目光轉向薛箏,卻不說話。
薛箏笑了笑,道“你該不是每天監視我吧怎麼到哪兒都被你碰到”
韋凝之冷冷一笑“還會惡人先告狀了”
薛箏不以為意地朝他招了招手“下來,我有事拜托你。”
韋凝之冷哼一聲,然後下來了。
下來了卻不走近,隔著一段距離冷冷道“不先解釋一下那個姓魏的”
“他是來報信的。”
“報什麼信”
“你過來,我告訴你。”薛箏再次朝他招手。
韋凝之這才朝她走來,一邊走,一邊冷冷道“彆耍花招”
話沒說完,便被撲了滿懷。
軟玉溫香,熏人欲醉。
“彆想蒙混過去”韋凝之一麵圈緊她的腰肢,一麵冷著臉警告。
薛箏輕笑一聲,摟著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昨夜有人秘密提審秦歸”
韋凝之目光一震,卻沒有問是誰。
“你將這件事回稟了太子薦我爹主審弑君案”
韋凝之猛地轉頭看她。
薛箏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眼下朝中大事,最急最重的有兩件,一是皇帝喪禮,二是弑君案。
但這兩件事雖然重要,卻與朝政無關,若齊國公攬了其中一件,政務就要放掉一些。
至於放多少,就要看太子的意思了。
“這樣合適嗎”韋凝之狐疑問道,“你該不是不想嫁了吧”
他也不知道太子想讓齊國公放下多少,可這件事他來做那他還娶得到齊國公的女兒
“怕什麼”薛箏忍俊不禁,“太子又不會把你供出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韋凝之還是很警惕。
薛箏笑著親了一下他的臉“透風了,我就隨你私奔,如何”
韋凝之眼睛一亮,隨後又露出不解之色“何必如此太子也未必知道這件事。”
薛箏半斂笑容,又扯了扯嘴角,問道“你看池四是個怎樣的人”
韋凝之想了想,道“運氣特彆好的小姑娘。”
薛箏嗤笑道“哪有人總運氣好還不是時時刻刻有人護著”
“有人護著也是運氣好。”
“那你看昨天的事,是她運氣好還是有人護著”薛箏問道。
韋凝之回想了一下,驚訝道“你是說秦歸”
甘露殿內就四個人,死了兩個,凶器在秦歸手裡,池四毫發無傷,看起來跟滿地鮮血毫無關聯。
“當年池四被姚氏餘孽所擄,找回來的時候秦歸也在,還斷了一指,你說,秦歸都能隻身闖入禁宮,這樣厲害的人,和池四一起落入劫匪手中,他斷了一指,池四毫發無傷,為什麼”薛箏自嘲地笑了笑,“太子知道了,也還會顧念幾分,要是讓秦歸說出什麼來,就難收拾了。”
韋凝之沉默片刻,道“你自己去說不是更好”
薛箏翻了個白眼“我進宮顯眼還是你進宮顯眼”
韋凝之還是不太願意“萬一薛公知道我告他的狀,死活不肯把你嫁給我怎麼辦”
“不是說了私奔”
“你要是後悔呢”
薛箏撫了撫額“算了,我找蕭五去”
“你敢”韋凝之眯了眯眼,突然將她抱起,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裡屋,往床上一扔。
薛箏下意識掙紮起身,卻被他捉了手腕,轉眼便縛了起來,一看,這廝還真的隨身帶著那條紅綾。
“給我生個孩子,如何”他說著,將身覆上,眸光忽然溫軟。
薛箏被他壓得心跳有些快,清了清嗓子,道“現在是國喪期間。”
“那又如何”他牽起綁著她手腕的紅繩,在修長白皙的指間一圈一圈繞著,猶如當初她在指間繞著綁住他的紅繩一樣。
“怕麼”他問。
薛箏搖搖頭,輕笑“能不能先放開我”
他笑了一聲“不能”說話時,手上猛一用力,撕開了她的衣衫。
不能就不能吧,她和韋凝之似乎就是不能安安靜靜,但這樣也挺刺激
閉眼輕喘,喚了他一聲。
韋凝之沒有回應,可能根本聽不進去了。
薛箏不自覺扭腰躲避,輕聲道“韋凝之你你輕點”
他身子猝然僵住
大行皇帝小殮後,太子拒絕了柩前即位,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將婚期延到二十七日孝滿後。
隨後,太子於武德殿召見三位宰相,令齊國公薛相主審弑君案,渤海公高相主修皇陵,而政務大權落在了蕭相和幾位副相手上。
池長庭可不就是副相之一
“太子可真偏心”她忍不住埋怨,哪怕當著池棠的麵。
池棠怔怔地看著她,輕聲道“殿、殿下說,難為你了。”
薛箏忽然鼻子一酸,眨了眨眼,硬生生忍了回去,對著池棠嗤地一聲笑“殿下說”
池棠彆開眼“是啊,不然還有誰”
薛箏冷笑道“是啊還能有誰某些人隻會仗著太子的寵愛進讒言罷相讓爵什麼的”
池棠漲紅了臉,卻將到嘴邊的否認忍了回去,深吸一口氣,冷漠道“你說是就是吧”
“你”薛箏下意識起身要去捏她的臉,站起一半,又悻悻坐了回去,“我都知道了”
父親密會秦歸謀算池棠的事,在韋凝之進宮報信之前,池長庭和太子就都知道了。
罷相,讓爵,離京,不用池長庭說,太子自己就能想到。
是池棠勸了太子一句“宰相退得不體麵,也傷了天子顏麵。”太子才留了父親的爵位,也給了辭官的台階。
薛箏從太子口中得知這些時,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大約是造化弄人吧
舍不得,也回不去。
就這樣吧
從陳留侯府出來,毫不意外地看到韋凝之在門外徘徊。
韋凝之一見她便箭步上來,皺眉問道“太子妃可有欺負你”
薛箏被逗笑了“她能欺負我”
韋凝之猶疑道“便是薛公退了,你也還有我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薛箏聽得直笑“想什麼呢有沒有你,都沒人能欺負我”
韋凝之皺眉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邪氣一笑“說得是,隻有我能欺負你”
薛箏臉一紅“滾”扭身上了車。
韋凝之追上問道“我今天去提親怎麼樣”
“國喪期間禁止婚假。”
“可過幾天要是薛公知道了我不讓你嫁怎麼辦”
“不是說了,不讓就私奔”
“現在就私奔怎麼樣”
薛箏聽得正笑,忽然眼前一亮,韋凝之掀了車簾進來,不由分說將她撈了出去。
淩空輾轉,落在馬背上,如箭離弦般衝出。
風過耳,送來路人驚喊無數。
她忽然想起那日綁著俊俏青年縱馬入城時,她摸著他的臉調戲道“跟我回府如何”
他依稀回答了一句
“好”薛箏道。
薛箏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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