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有很多種方式,最有效的,是打。
離開之前,他將顏鬆筠調任萬年縣尉,也留了人手盯著心思詭譎的秦歸,甚至薛十二那裡他也囑咐了幾句,應當能照看好她。
隻是這一去,歸期難期,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八月離京,十一月出關。
最後一名突厥叛部首領投降時,已經是興和十四年的三月了。
叛部首領被押送進京聽候發落,李儼卻沒有一同進京,任聞禮如何勸說都不曾回應。
聞禮隻好請來了陸子衿。
陸子衿對著聞禮滿口答應,到了李儼麵前,卻說起了彆的“殿下這回出關,東宮屬臣為何獨獨帶了聞舍人”
李儼正在翻閱本地官吏名冊,聞言抬頭,看了陸子衿一眼,淡淡道“孤記得,先生與聞氏頗有淵源。”
陸子衿一笑,道“算不得頗,略有淵源罷了。”
聞禮自幼喪父,與任吳興王府屬官的叔父相依為命。
數年前,叔侄二人遭吳興王府追殺,得陸子衿相助逃至京城,因此,聞禮待陸子衿始終恭敬。
“先生以為聞禮如何”李儼問道。
陸子衿微微一笑,道“聞舍人說,殿下已克定突厥,卻遲遲不歸,恐朝中有小人顛倒黑白,讓我來勸勸殿下。”
李儼“嗯”了一聲,仍舊看著她。
陸子衿又笑了笑,道“聞舍人雖然有些自以為是,待殿下還是忠心的。”
李儼不置可否,語氣淡淡道“時候到了,孤自會回京。”
“什麼時候”陸子衿問。
李儼沒有回答。
又過了七日,一封急信自東麵而來。
放下信,李儼便下令回京。
聞禮喜不自禁“殿下此番攜戰功回京,也當將大婚提上議程,屆時可謂雙喜臨門”
李儼看了他一眼,上馬,揚鞭,朝來處歸去
抵京那日,也是八月初一。
整整一年。
仍舊隔著那條街,李儼隱在簷影下,望著街對麵的牆頭。
月華如水,枝影輕顫,溫柔靜謐。
他凝望了一會兒,緩步走到牆下,掌心貼上牆麵,突然想翻牆進去看看。
但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按了下去。
且不說這種行為太過荒唐,便是他真的進去了,那姑娘也不是靠著這麵牆住,還不一定找得到
就算找到了找到了也太荒唐了
他忍不住心中自嘲一番。
正打算離開,突然,聽見牆內輕悄語聲,下意識停了腳步,側耳傾聽。
起初模模糊糊,聽不清說什麼。
直到有人提到了他。
“太子殿下進城”聽聲音是名年輕女子。
女子說完之後安靜了一會兒,隨後有人低聲而問“太子殿下打仗會受傷嗎”
李儼一聽這聲音,便覺怎樣都挪不動腳步了。
“姑娘可以寫封信問候太子殿下。”年輕女子建議道。
李儼心頭怦然。
寫信是個好主意。
“這”那姑娘遲疑了一會兒,訥訥道,“還是算了吧,我跟太子殿下也不熟,不知道寫什麼”
李儼一愣。
她和他不熟
確實也算不上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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