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瀅月聽到問話,回頭看她。
微眯的眼眸讓人看不清底色。
今天的景薄煙身著一身得體嫻靜的旗袍,既顯得高雅富貴的同時又凸顯曼妙身姿。
與西裝纖挺的孫瀅月站在一起,端的是郎才女貌。
孫瀅月突然笑了兩聲,深邃的眼眸注視著景薄煙的眼睛。
“煙兒怎麼對乞丐上心了?”
孫瀅月不等景薄煙回話,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對了,我聽說城南有一個姓高的屠戶,因為給窮人乞丐施舍粥飯,結果被傳染了惡劣的風寒,沒多久就病死了。”
“我還聽說,那屠戶死了以後,家裡不多的米糧都被乞丐們搶光了,要不是我們孫家接濟,他家裡僅剩的老娘恐怕都會餓死。”
景薄煙微闔眼瞼,視線恍惚地落到地上。
孫瀅月仰頭,拿起紳士帽微擋了下明媚的陽光。
灰色磚瓦堆砌的高樓,連綿起伏,沿街叫喝聲不斷。
街邊的乞丐尋著人挨個兒躬身乞討。
“他們年紀輕輕,有手有腳,不靠自己來獲得報酬,偏偏想著行街乞討不勞而獲,你對那些人上心,隻會給自己帶來不幸。”
孫瀅月剛才給那人一銀元,是因為那人同為組織的地下工作者。
他們為了不暴露身份,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證自己的基礎生活,同時要兼顧完成組織的任務。
若他是單純的乞丐,手腳健全,孫瀅月不會給他一分一毫。
景薄煙還在沉思。
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說得好!”
二人聞聲回頭望去,看見一個唇紅齒白、陽光俊朗的西裝少年快步而來。
“你們好,我叫常逸,家父常博恩。”
常博恩是南複商會的會長,眼前的人,是那人的獨子常奕?
孫瀅月揚著眉跟常逸握了下手。
“您好,在下孫飲禮,字晉賢,這是內人,景薄煙。”
景薄煙掛上標誌的笑顏,“您好。”
“哦哦,您好。”常逸看著景薄煙的眼神帶著幾分驚豔,“夫人真是國色天香之貌啊,孫兄好福氣。”
景薄煙莞爾一笑,“常先生過譽了,凡人之資罷了。”
“哪有……”常逸突然想起來什麼,對孫瀅月說道:“嗷對了孫兄,孫兄剛剛一番言論甚有道理,我父親對蘇南一帶的丐幫頭疼很久了,來來來,我們進去說……”
一行人走進南複公館,不遠處的高樓上,戴著棕色貝雷毛呢帽的男子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
桌子上放著一柄被黑色布料緊緊包裹的長槍。
男人皺著眉頭低聲自語:“怎麼回事,傳來的情報不是說這個時候常博恩會來公館嗎?難不成,那家夥已經在裡麵了?”
……
裝飾典雅的會議室,許多西裝革履的男子,還有旗袍打扮精致的女子已經落座。
首位上的主人遲遲不見身影。
“小逸,你父親還沒好嗎?”一男子等得不耐煩了,轉頭問不遠處坐著跟孫瀅月聊天的常逸。
常逸回道:“不好意思莫叔叔啊,我爸還有事沒處理完,不過應該快了,我讓人給您上杯茶吧。”
“小逸現在是越長越開了,需不需要姐姐給你介紹幾個姑娘,認識一下,放心,都是良家千金。”穿著黑色鏤領式旗袍的女子笑著說道。
“不用不用,蘇姨,我還小,還在讀書呢,被我父親知道腿得被打斷。”
“哈哈哈哈……”聊到這話題眾人都不自禁笑了開來。
“孫少夫人身邊這位看著麵生啊,嘶,不會是……”
景薄煙一雙風情流轉的桃花眸漾著大大方方的笑意,“是我丈夫,近些日子剛從德國留學歸來。”
“啊呀,海歸啊,了不得!”..
“……”
“不好了!不好了!!”
“少爺!不好了!”
一西裝男子蒼白著臉踉踉蹌蹌地推開門跑到常逸麵前。
“老爺,老爺他……”
常逸的臉色在男子小聲說完後一下子變得失了血色,瞳眸顫動。
緊接著而來的是手持槍械的軍人將會議室裡的人團團圍住,嚇得眾人難以再安坐在椅子上。
孫瀅月和景薄煙對視了一眼,一個眼裡疑惑詫異,一個偽裝成疑惑地眸子裡深藏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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