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之前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圖書館藍本顯現的人物，能留有完整的人格記憶。
畢竟…即便萬神記錄所的主人是一個頂尖的臨神者，他也不可能觀測無數強者的一生。
尤其是那些同一時代的君主、半神，從時間上來看，根本是說不通的。
現在，林蕭倒是有了一些猜測……
那位萬神秘境的主人，隻是記錄了故事藍本，它裡麵的內容應該是不完善…留有大量空白的。
而這些藍本，不僅是萬神秘境的“門票”，也是一個容器。
它們與人物本尊形成了奇妙對應，擁有了類似同源之魂般的吸引力。
等那些強者隕落後，包含了他們記憶、人格的殘魂，就會遵照本能…進入萬神秘境，親自填補各自故事的空白。
也就是說，萬神圖書館，其實留有了無數舊時代的魂種。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難道是為了以後複活他們，用這些強者抵禦破滅？
林蕭暗自否定了這個觀點，萬神藍本收錄的上限隻是王座半神，月娥、毀滅之王迪亞波羅已經是裡麵的頂點了。
數量，在終末麵前是沒有意義的。
最重要的是，裡麵的君主、半神都已失去了過去的偉力…就如同月娥一樣。
畢竟他們確實已經“死亡”，現在隻是失去一切後，僅存的人格殘魂罷了……
萬神秘境的主人，也就是圖書館老人阿公，這個追尋著感動，究其一生…都在為“英雄”譜寫史詩的臨神者。
他的想法應該更加純粹，更加浪漫。
或許…
阿公，他隻是單純地…不想讓這些“故事”徹底消逝。
連他隕落後的殘魂，也在繼續打理著圖書館，這座老人收集了一生的珍寶。
……
看著安慰著哭泣稚童的兩個人偶娃娃，林蕭嘴角帶著淺笑。
過了好一會，小威廉才逐漸平複下來。
他剛想與父母說些什麼，便看見人偶的眼簾在打顫，連瞳中的魂火都黯去了不少。
威廉頓時一驚，臉上充滿了惶恐。
“…媽媽？父親？”
“他們隻是累了，靈魂需要休息。”為了防止他關心則亂，林蕭解釋道。
“用靈魂粒子溫養，以後狀態會越來越好的。”
古蕾希雅連忙讓克裡曼斯裹上一層灰白繈褓，小威廉手中也冒起蒼藍靈火，將羅蘭人偶完全籠罩。
兩個人偶娃娃合上眼簾，似乎陷入了甜美的安睡。
“兩位大君現在沒有權柄，不過，應該能稍微調動各自領土的粒子。”
就跟個異能使一樣，不過…僅限於自己的聖域中。
林蕭細細囑咐道：“要一直維持靈魂溫養，現在很容易困，最好不要主動吵醒他們。”
“等你的父母靈魂狀況徹底穩定，可以去血色狼群，讓蕾蒂西亞女士看看…也許能給他們塑造一份血肉。”
君主體魄是不可能的，但普通獵人的肉體，蕾克團長還是能輕易辦到的。
到時，可以像小女仆們一樣憑依上去，跟活人沒啥差異。
“我明白了…”小威廉連連點頭，將話全都記下。
之後，他神色一肅，連同黑騎士一起，對男人躬身：
“林蕭先生，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如果需要我做什麼請儘管開口，威廉·康斯坦丁萬死不辭。”
像是找回了成年時的自己。
男童的小臉上褪去了稚氣，如同騎士般英凜堅定。
林蕭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應。
嬰兒車上，這個談吐舉止都過分成熟的孩童，實在充斥著荒謬的違和感。
對於融回殘魂的威廉來說，那又哭又鬨的性格，才是他的本性。
現在，隻是屈於現實的“早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