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也很好奇,朱元璋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個無比天才的想法來。
雖然老朱確實是天命之人,但李善長作為跟隨多年的老臣,還是了解的。
這不像是朱元璋能想出來的東西。
當然,這也僅僅隻能是想法,李善長並不會和任何人說起。
不是朱元璋,那隻有一個可能性了。
蘇璟!
以蘇璟的能力,倒是有可能的。
然而李善長是清楚的,這浙江水患的急報,入皇宮的時間他是知道的。
這朱元璋上完朝議完事,也沒離開過皇宮。
也就沒多久的功夫,怎麼蘇璟就知道了這事,還給出了這麼個解決的辦法呢?
從時間上來說,不應該啊!
李善長不由的想起了常遇春的事情,難道說,蘇璟算出了這一切,提前給了解決之法?
如此想來,蘇璟豈不是太可怕了!
這未卜先知的本事,結合蘇璟本身的才智。
若是以後入了朝堂,怕是無人可撼動。
想到這裡,他便叫來了胡惟庸。
“丞相大人,召下官來有什麼事嗎?”
胡惟庸非常恭敬的說道。
李善長看向胡惟庸道:“惟庸啊,之前在殿上,你為什麼沒有和陛下提些建議啊?”
“陛下親自問你,那可是大好的機會。”
胡惟庸立刻回答道:“丞相大人思慮周全,惟庸哪還能提出什麼建議。”
不管是不是真的,話得說的漂亮點。
沒人不喜歡被捧著。
李善長點點頭,他自然知道胡惟庸的意思,但也沒點破,隻是說道:
“惟庸,此次救災,我之心力會多在其上,這朝中之事,凡是涉及到你的,你可看著辦,若遇到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聽到這話,胡惟庸心中大喜!
頓感之前在殿上的決定並沒有錯,雖然沒有在朱元璋的麵前表現的很好,但卻博得了李善長的好感。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博得朱元璋的好感,更加的重要。
因為李善長的好感不一定比朱元璋的好感管用,不過他要是有了惡感,那朱元璋的惡感估計也很快會出現了。
“多謝丞相大人,下官必定竭心儘力,為大明,為陛下,為大人肝腦塗地!”
胡惟庸幾乎已經跪在了李善長的腳下,這姿態,做足了。
李善長擺擺手道:“惟庸,這些事就不用說了,我此次召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與你說。”
“丞相大人請說。”
胡惟庸彎腰微微靠過去,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李善長道:“惟庸,我已經年邁,身體也欠佳,離開朝堂也不會有太久了。”
“丞相哪裡的話,您身體還好著呢,再說了,這大明若是沒有您這般的肱骨之臣,那陛下豈不是等於少了一臂。”
胡惟庸當即說道,話語中對李善長是極儘之吹捧,無比的恭維。
李善長笑道:“惟庸啊,你會拍馬屁,隻是好事,但在陛下麵前,還是少些為好。”
“惟庸知道了。”
胡惟庸也不反駁,隻是恭敬的聽著。
李善長繼續道:“在我離開朝堂之前,會向陛下建議,提你為中書省參知政事,你要好好為陛下效力。”
“多謝丞相厚愛,下官不勝感激!”
胡惟庸一把就跪了下來,那是情真意切。
從太常少卿到中書省參知政事,這可是一個巨大的飛躍,代表著胡惟庸可以參與到真正的國家大事中去了。
這再往上,幾乎就是宰相了。
胡惟庸能不激動嗎!
李善長看著跪下的胡惟庸說道:“惟庸,我知道你有野心,也有才能,但我想告誡你的是,戒驕戒躁,切勿驕縱,如此方能平安長袖。”
“丞相大人說的是,惟庸記住了。”
這會的胡惟庸還沒有當上宰相,驕縱這種事,暫時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的上頭,能壓著他的還是有不少的。
這時候,得縮著腦袋。
李善長微微點頭,說道:“若你日後有機會,坐到我的位置,那我可告訴你了,有一人,千萬碰不得!”
“丞相大人言過了,大人還在,下官又怎敢覬覦大人之位?”
胡惟庸把頭低下,言語懇切,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如此。
李善長當然知道胡惟庸這是在做樣子,但他並不是很在乎。
人心如此,強求就沒意思了。
自己未來不久必要辭官,這是必然的,久在朱元璋身邊,李善長可是很清楚,老朱的猜忌心有多重。
想要保全自身,唯有遠離權力這一條路。
在這一點上,他是很明智的。
但當過了宰相,體驗過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感覺,舍棄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所以,培養一個後生接替自己的位置就很重要。
這個後生就是胡惟庸。
隻要胡惟庸在,那他這個前宰相說的話,就還有些用處。
“將來之事,我也說不好,但我的告誡是不會變的,蘇璟此人,將來無論他做什麼,你都不要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切記。”
李善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胡惟庸與他已經綁定,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
必須提前告誡,李善長才能心安。
蘇璟!
胡惟庸麵色一震,但也記住了這個名字:
“丞相大人放心,下官謹記!”
李善長淡淡道:“好了,起來吧,該做事就做事,你做的好,我才好向陛下提,知道嗎?”
“知道了,下官下去了。”
胡惟庸起身回答,然後轉身離去。
李善長微微一歎,也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選擇胡惟庸,是對還是錯。
但事已至此,由不得他重來了。
儘管現在朱元璋對他依舊非常的倚重,但伴君如伴虎,誰知道下一刻會變成什麼樣呢?
誠意伯劉伯溫,現在可是已經被半軟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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