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皇後再度確認了一下。
老朱點點頭道:“不錯,咱還想問問詳細些,但蘇璟並不清楚,時間太長,沒辦法那麼準確。”
馬皇後說道:“我倒是無所謂,走在你前麵沒啥事,但標兒不行,我還是相信蘇先生的。”
之前發生的種種,尤其是常遇春的事情,證明了蘇璟可以避免一些人的死亡。
一直以來,馬皇後都是對蘇璟相當信任的,這個時候自然也是。
朱元璋麵色微沉道:“妹子,不管是你還是標兒,都要好好的,朕年紀最大,就該走在前麵!”
不同於馬皇後對自己生死的看淡,老朱那是堅決不允許馬皇後走在自己前麵的。
“重八,這事你沒和標兒說吧。”
馬皇後也沒繼續糾結自己能不能死在老朱前麵這事,而是直接問了起來。
朱元璋搖頭:“自然沒有,標兒年紀太小,這事不適合他知道。”
馬皇後點頭道:“不錯,標兒雖然少年早熟,也很有自己的見地和想法,但終究還是小了些,經曆的太少,這種生死之事對於他來說還是太早了,不告訴他是對的。”
兩人十分的有默契,朱標這裡肯定要瞞住的。
做父母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朱元璋說道:“蘇璟那邊咱已經讓他保密了,同時他也保證了,一定會想辦法救下妹子你和標兒,就像他救下常遇春一樣。”
馬皇後突然反應了過來,立馬朝著朱元璋道:“重八,你是不是威脅蘇先生了?”
朱元璋沒有回答,但這態度已經是默認了。
事關馬皇後和朱標的性命,老朱肯定不可能一點威脅的意思都沒有。
馬皇後歎了口氣道:“重八,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想想,蘇先生既然願意把這件事說出來,他會不救標兒嗎?蘇先生如此悉心的教導標兒,又怎麼忍心看著標兒英年早逝,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一直以來,馬皇後對蘇璟采取的手段或者說態度都是以真心換真心。
隻有這樣,才能讓蘇璟真真正正的為了大明著想,為朱家效力。
但朱元璋的做法,無疑是不太妥當的。
至少在馬皇後看來,這太不合適了。
“妹子,咱心裡有數,這事咱告訴你了,也是希望你不要介意咱的做法。”
朱元璋接受了馬皇後的訓斥,但並沒有改正的意思。
真心換真心或許可行,但老朱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手段。
“唉,事已至此,隻希望蘇先生心中不要介懷吧。”
馬皇後無奈道:“蘇先生心思通透,重八你的意思,他又怎麼不會明白呢。”
事情已經發生,馬皇後也沒有過多的苛責朱元璋。
所處的位置不同,辦事的方法和態度自然不同。
朱元璋說道:“蘇璟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咱都要你們娘倆好好的活著,這事現在妹子你也知道了,以後咱就不要提了。”
“嗯。”
馬皇後點點頭,夫妻倆統一戰線最重要。
另一邊。
韓國公府,也就是丞相府。
李善長坐在大廳之中,笑著朝對麵的人說道:“仁遠伯大駕光臨,我這府邸也是蓬蓽生輝啊!”
第三站,蘇璟沒有按照馬皇後的安排走了,而是來到了大明宰相李善長的家裡。
“韓國公哪裡的話,您貴為宰相,能夠在百忙之中抽空見我,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了。”
蘇璟立刻恭維了回去。
對於李善長,蘇璟上輩子在史書中看過的記錄可不少。
這是一位真正的政治家!
年輕的時候,就一眼相中了朱元璋,在老朱還未發跡的時候加入,成為原始股。
接著又憑借自己的才學展露頭角,跟著老朱出生入死,任勞任怨,那是功勞頗多。
從加入老朱的起義隊伍,到大明開國,李善長幾乎沒犯過錯誤。
現在的他,更是被封為韓國公,授號“開國輔運推誠守正文臣”,晉升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中書左丞相。
位極人臣一詞,用在李善長的身上,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哪怕李善長有善妒這類的毛病,後期也被牽扯到胡惟庸之中,落得個晚年淒慘被殺的結局,但這些都不妨礙李善長是一個有著高超手段的政客。
無論是才學上的手段,還是朝堂上的手段,李善長都很擅長。
而讓蘇璟一定要來看看的最大原因,其實並不是這些,而是李善長的立場,淮西集團的領頭羊。
對於自己曾經被暗殺一事,蘇璟從來都不曾忘記。
在和老朱攤牌之後,蘇璟大致了解到了當時前後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自己在老朱的各種推波助瀾之下,隱隱成為了對抗日益壯大的淮西集團的一杆大旗。
雖然這旗蘇璟一直都堅持沒去扛,但他不扛,不代表對方就不會有動作。
而有能力在太子歸途中暗殺自己的對手,肯定也不是什麼小人物,因為一般人根本沒這個能力。
淮西集團恰恰是有這個能力的。
當然,這不代表就是李善長動的手,一切都還未知。
蘇璟來看看,便是想要探探虛實。
“仁遠伯客氣了,我這個宰相算不得什麼,年紀大了,身體遭不住了,要不了多久就得退了。”
李善長笑嗬嗬的說道。
這剛寒暄兩句,竟然就直接和蘇璟聊起了自己要退的事情。
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蘇璟和李善長的關係多好呢,這樣的事情也好一見麵就說的嗎。
蘇璟聞言,麵露驚訝道:“丞相這是……”
恰如其分的異色,欲言又止的話語。
蘇璟來之前做的準備,此刻完美的派上了用場。
李善長會退的事情,史書中記載的很詳細,洪武四年因病辭官歸居,也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蘇璟知道,但他不想讓李善長看出來他知道。
“丞相可是大明柱石,蘇璟隻當這是玩笑話了。”
驚訝過後,蘇璟立刻笑著說道,仿佛李善長真的隻是在說笑。
但。
李善長看著蘇璟,眼神中露出一抹奇異之色道:“仁遠伯,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早就知道了?
蘇璟先是一愣,內心微動,臉上露出一抹訝異道:“丞相這是什麼意思?宰相之事,事關大明社稷,我又從何得知。”
“隨口說說罷了,仁遠伯不要介意。”
李善長一笑帶過,並未再多言什麼。
隻是,這隨口說說,卻是讓蘇璟的心裡頓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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