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禍兮，福之所伏，福兮，禍之所倚
“你就是老板？”
劉半仙的嘴角還掛著飯粒，一臉驚訝的看著蘇璟。
他是打聽了一下蘇璟的情況，知道蘇璟有一家蘇氏布行，不久前還出了點事，名聲赫赫。
這蘇氏布行老板的身份，已經在溧水縣可以算得上是有名的富人了。
現在蘇璟說，連沙縣小吃也是他的，這如何能讓劉半仙不驚訝。
最重要的是，剛才他如此這般的強蹭蘇璟的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吃白食的。
“怎麼，我看著不像嗎？”
蘇璟笑著反問道：“劉半仙，你不是很能算嗎？為什麼就沒有算到這家沙縣小吃是我的呢？”
劉半仙立刻道：“蘇公子，這可是另外的價錢了。”
蘇璟聽著劉半仙的話，人呆呆的立在原地。
又來了。
這樣的一個皇帝，卻也有著難以抹去的‘汙點’。
糧食與國家財政是密不可分，有糧就有錢。
這話說的沒錯，但是從一個算命老頭嘴裡說出來，就有些讓人吃驚了。
然而，他明白這一點，是因為他已經了解過那些曆史了。
這樣的調整，勢必會帶來既得利益者的不滿。
不僅僅是理論，科學所帶來的實際改變，朱棣也都是看在眼裡。
朱棣點頭道：“學生知道，這是先生培育出的兩種糧食作物，產量很高，對於大明的意義，即便是與火器相比，也絕不遜色。”
朱棣沉默了。
“皇後娘娘也種了麼，真是令人欽佩。”
蘇璟笑道：“燕王，你覺得大明有了土豆和紅薯，會不會有人不高興呢？甚至在心裡都恨死了我這個仁遠伯了。”
或者說，經常和朱標一起乾的事。
好家夥，劉半仙的反應是夠快的，也足夠機敏。
他怎麼就能說出這種話來？
所以禍殃，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完全沒問題。
一旁的朱棣聽到這話，隻覺得劉半仙這人油腔滑調，根本就是個老騙子。
產量很高的情況下，當年無法吃完，就可以存著。
蘇璟淡淡道：“皇朝繁榮不過三百年，我也沒那麼在乎後人如何。”
“先生，我們該走了。”
蘇璟解釋了一下劉半仙的話。
如此一來，即便不賣出自己的土地，也能安然的度過災年。
也就是說，恨蘇先生的就是這些人！
朱棣內心震撼不已，隻覺得事情不可能會是這樣，但他的每一次想法，都是自己想出來的。
朱棣好奇的朝著蘇璟問道。
因為隻有這個時候，百姓隻能售賣自己的田地才能繼續活下去。
朱元璋很重視，馬皇後也是一直親自種植，作為表率。
朱棣跟著蘇璟的步伐，對於蘇璟的話，他是相信的。
朱元璋作為一個開創了大明的皇帝，開局一個碗，到走上天子的寶座。
蘇璟也不意外，繼續引導道：“燕王可曾看過史書，可知道到了王朝滅亡的時候，田地的所屬情況大致是什麼樣的。”
“先生，剛才那劉半仙的話，到底是啥意思？”
“燕王，仁遠伯的爵位，有沒有可能就是禍殃呢？”
divcass=”ntentadv”蘇璟隨意的反問道。
這話直接把朱棣給乾懵住了。
他是看過史書的，兼並土地最常見的辦法，可不是用高價收購，而是趁著災年，百姓無法過活的時候，低價收購。
自己的父皇多麼想讓蘇璟入朝堂，滿朝文武都看出來了。
夜色下。
朱棣說道：“既然如此，這科學又怎麼可能是禍殃，正是因為這些攻擊，先生你才被封了仁遠伯之位不是麼。”
“學生知道一些。”
科學是什麼，本質上就是生產力。
“多少百姓心中，怕是都把先生供起來了。”
朱棣對劉半仙的態度的想法，那和寫在臉上也沒多大的區彆。
而現在，土豆和紅薯的出現，讓災年不再那麼可怕了。
社會的發展，意味著利益的寵幸劃分，原有的分配體係必然要調整。
嗯？
朱棣愣了一下，他本能的想要直接說沒有，但蘇璟的話卻是讓他設想一下，好像也未嘗不可。
“那我就多謝你了，這飯也吃了，我該回去了。”
蘇璟點點頭道：“是該走了。”
“看來燕王你想明白了。”
“燕王，所謂禍兮，福之所伏，福兮，禍之所倚。這其中之事，並未眼睛看到的這麼簡單。”
現在主動開口提及，自然是有些想法。
“那你覺得，普通百姓怎麼樣才會把土地賣給他們呢？”
“先生，便是如此，那科學也與禍殃無關啊！這等利國利民的東西，可利千秋萬世，可供萬民敬仰才是。”
世人所追求的功名利祿，這些都不是蘇璟想要的東西。
“我言儘於此，蘇公子自行斟酌。”
劉半仙搖頭解釋道：“我隻是想要提醒一下蘇公子你，你的血光之災，越來越近了。”
當然了，或許在明朝這個時候，還是挺好用的。
朱棣依舊不解，即便是仁遠伯不是真的那麼好，但這也和科學無關。
有人嫉妒，也有人羨慕，當然也有背地裡怒罵的。
劉半仙的臉上沒了之前那股子嬉笑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也嚴肅了不少。
隻不過，這些現在蘇璟並不能和朱棣說。
蘇璟笑了，淡淡道：“行，那我就聽聽看，你有什麼話不好說，又一定要說的。”
所以蘇璟這話，他根本不會相信，也無法相信。
科學是禍殃。
王朝滅亡？
雖然給朱棣講的很簡單輕鬆，但那是建立在朱棣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的基礎上。
現實的殘酷，一時間讓朱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蘇璟笑笑道：“燕王，不著急，咱們邊回家邊說，正好消消食。”
“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繼續能夠獲得利益，自然就會想辦法針對科學了，而針對科學最好的辦法，就是針對科學的傳播者，也就是我了。”
“難道科學真的是禍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