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的馬車從永嘉侯府的門口緩緩駛離,這一消息迅速的傳遍京城。
胡府中,胡惟庸眉頭緊鎖。
朱亮祖和蘇璟的關係,他是最清楚的。
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朱亮祖竟然會請蘇璟到家裡看病的。
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隻不過,現在的朱亮祖根本就不見他,胡惟庸一時間也沒什麼好辦法。
隻有見麵,才能確定朱亮祖到底想要做什麼。
難道蘇璟和朱亮祖和解了?
胡惟庸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但立馬又掐滅了。
這可是生死之仇,哪那麼容易和解的。
蘇璟終究是太年輕了,他胡惟庸又對朱亮祖有相當的了解,他隻是覺得其中有事,但這事必定與和解關係不大。
“還是低調點吧,馬上就要登上自己夢寐以求的位置了,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胡惟庸自語了一句,便沒有多想朱亮祖的事情了。
比起這些事情,他當上大明宰相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輕重緩急,在胡惟庸這裡分的很是清楚。
……
“半仙,我今年真的能高中嗎?”
街道上,陳書生一臉興奮的看著眼前的劉半仙,那是相當的激動。
他已經在劉半仙這裡花費了不少銀錢,現在問的正是仕途。
劉半仙撫著胡須,淡淡道:“陳公子,我可沒這麼說,隻是你仕途運道不錯,想要高中的話,還是要看機緣的。”
先前小露了幾手,劉半仙已經徹底的征服了陳書生。
陳書生聽到這話,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倒是激動道:“有半仙您這句話就夠了,我陳吉終於要做大官了!”
陳吉顯然並不在乎劉半仙所說的這個機緣,隻當成是一定能成。
劉半仙也不提醒,隻是淡淡道:“陳公子,那我就先恭祝你了。”
這種對自己蜜汁自信的人,劉半仙向來是尊重他人命運的。
他都說的很明白了,高中看機緣,意思不就是實力不夠麼。
做白日夢的家夥,總是少不了的。
“多謝多謝!”
陳吉帶著興奮的心情,離開了劉半仙的鋪子。
劉半仙笑了笑,掂量了一下手裡的的錢袋子,十分的滿足:“還是京城裡的錢好賺啊,這一個人就抵得上溧水縣十個人了!”
他突然對生活在京城一事,充滿信心了。
“紮西,我們也去算算吧,當年我大哥便帶我算過命。”
芝依和紮西出門尋找出租房屋的地方,正好路過劉半仙的鋪子。
紮西說道:“小姐,這不過是漢人騙人的玩意,做不得數的。”
芝依笑道:“或許吧,我們問問價格,若是不貴的話,那就算一下好不好。”
正常情況下,芝依是不會來算命的,她現在肩負著複興部族的大任。
但想到自己和哥哥的往事,便忍不住要算一算。
紮西看了一眼芝依,點頭道:“那好吧,小姐。”
雖然他是芝依的下屬,但同時也算是芝依的長輩,紮西並不希望芝依一直都活在悲傷和責任之中。
能有些快樂,那也是可以的。
“這位小姐,我看你天庭飽滿,麵容秀麗,命數非凡,是不是想來算上一卦?”
劉半仙見有人來了,那自然是立刻招呼了起來。
而兩人的身份,老辣的他也是一眼就看出了主仆的區彆。
女的才是主人!
芝依點點頭道:“是的,我想選一卦,不知道先生您一卦的酬金是多少。”
問酬金?
劉半仙看了看芝依的妝束,此時的芝依已經換了大明的服飾了,並不名貴,但也不比普通百姓要好些。
主要是日後可能要長時間的在京城生活,總是穿著彝族的服飾,還是會產生一些麻煩的。
不像是缺錢的,但光是從麵貌來看,和漢人似乎有些區彆。
劉半仙略作沉吟道:“不若小姐先說說想算什麼,我再定酬金如何?”
有錢人也有摳門的,劉半仙可不想直接開價把人嚇跑了。
同時,他也不希望自己開價低了,這樣就好像是自己虧了一樣。
“也可以,那就請先生幫我算算,我何時才能回家吧。”
芝依點點頭說道。
現在的她,最想知道的事情,莫過於回到自己的部族所在,複興瓦西部。
劉半仙愣了一下,隨即道:“小姐果真不是漢人。”
“先生厲害,我的確不是漢人。”
這下就輪到芝依驚訝了,劉半仙竟然一語就道破了她不是漢族。
倒是一旁的紮西冷眼看著劉半仙,眼中似乎有所警惕。
劉半仙撫須笑道:“這不算什麼,隻是接觸過不少他族人,猜出來的而已,既然小姐想算這個,那還請把生辰八字說與我聽。”
“好。”
芝依點點頭,當即報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然而這話音剛落,劉半仙的神色就變了,他忙道:“小姐,你十年前,是不是來過江南一帶,還找過一個人算命。”
此言一出,芝依也呆住了。
她仔細的看著劉半仙,半晌後小聲道:“您是……杜老夫子?”
“沒錯,我就是當年的杜老夫子,想不到十年不見,竟然還能還見到你,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劉半仙無比高興的說道。
他自己都相當的意外,這種事的概率,可以說相當的低了。
“杜老夫子,您現在為什麼?”
芝依看著劉半仙的招牌,奇怪的問道。
劉半仙笑道:“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人總有些變化,現在我是劉半仙。小姐也是一樣,十年過去,已經長的如此標致動人了,完全沒有了當年的生澀模樣。”
這認出了芝依之後,劉半仙才真的發覺,女大十八變。
當年的芝依,看著相當普通,但現在,亭亭玉立,即便隻是簡單的裝束,也難以掩蓋其美麗的麵容。
“先生謬讚了,既然是先生,那還請先生算算我何時能回家吧。”
芝依笑著說道,已然是不打算計較價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