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脖頸被冰冷修長的手指虛虛覆住,好像情人間的摩挲呢喃,又好像下一秒就會毫不留情的擰斷。
她下意識痛吟一聲,驚愕抬頭。
對上了一雙泛著猩紅幽光、布滿了濃稠惡意的鳳眼。
“師兄”
少女茫然驚懼,眼前的景象扭曲而光怪陸離,她好似遭遇了一場噩夢可這怎麼會是師兄
那隻覆在她纖細脖頸上的手,指骨冰冷異常,好像正在一點點收緊。
裴簌猛然握了上去,用殘餘的理智,和顫抖聲線喊他,“師兄,我是阿綢”
屋子裡的燭火還未熄滅。
她明顯注意到,青年在聽到“阿綢”二字時,麵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掙紮。
她於是又揚聲在他耳邊喊,帶了憂急的哭意,“師兄,我是阿綢,我是你的師妹阿綢”
終於,那隻手離開了她的脖頸。
籠罩住她的修長暗影消失,青年像是在痛苦忍耐似的離開她很遠,發絲低垂,身子崩得弓起。
裴簌心急如焚,什麼都顧不得。
她衝過去捧住青年的臉,那雙猩紅眼瞳注視著她,裡麵的情緒陰鷙殘忍,叫人害怕。
直到幾滴晶瑩的熱淚從少女頰邊滾落,掉到了他的手背上。
那張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隨即少女像是想到什麼,急忙蹭了把眼淚。
手抖著去翻自己乾坤袋裡的清心丹對,對清心丹,吃了清心丹應該可以暫時幫師兄壓製一下
可是她手忙腳亂,越急越難找到。
好一陣翻找,終於叫她在急得額心冒汗之前摸到了那隻熟悉的小小瓷瓶。
可惜還不等她打開瓶塞,裝清心丹的瓷瓶就被人揮了出去,瓶身四分五裂的碎落一地。
下一秒。
謝清拾壓住她的手腕親了上來。
裴簌懵住了。
她一時之間竟似不能分辨,唇上傳來的柔軟濕潤觸感到底是什麼。
直到被咬了一口。
她嗚咽一聲,接著便被頂開了唇舌。
那人身上的白梅香如此纏綿濃烈,幾乎將她沒頂吞噬。
交觸的唇瓣柔軟,他親昵的、放肆的含著她的舌尖。
一陣酥麻漫過裴簌的全身,讓她不能動彈,驀然睜大了烏潤漂亮的眼睛。
腿像灌了鉛一樣,腦子裡也昏沉沉的。
怎麼會師兄在親她。
書案上的簪花瓷瓶碎在地上,發出一聲突兀的響。
青年伸手鉗住少女緊束的纖細腰肢,像從春池裡捧上來了一支沾染露水的荷花,直接把她抱坐到了書案上。
燭火搖晃著熄滅。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繞過少女髻間的粉色綢帶,插進她柔軟如水的鴉黑長發裡。
隨即更深更重的吻了下來不能躲,彆想躲。
那種親密折磨是裴簌從來沒有過的。
她細聲嗚咽,可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唇舌裡,帶了濕漉漉的潮意。
有一滴眼淚掉了下來,又慢慢融進兩人不斷廝磨的唇瓣裡。
雨過之後,月影婆娑。
淺淺照在碎石小徑上,映得竹林倒影一片靜謐斑駁。
雲漪在小院之外停住了腳步。
心中疑惑奇怪,怎麼今日謝清拾房中的燭火熄得這樣早
不過疑惑歸疑惑,既然主人都已經安寢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過去打擾。
這麼想著,就打算邁步離開。
誰知下一秒風中竟傳來“吱呀”一聲。
房門被推開,然後忙亂的闔上。
雲漪心中一喜。
難不成是謝清拾察覺了她的到來,所以才匆忙披了衣服起身
她歡喜的轉過頭去。
很快,那笑意便僵在了臉上。
她竟看到裴簌從那間熄了燈燭的屋子走出來。
那間,謝清拾的屋子。
月色下的少女貌美姝麗。
此刻卻有些失神的低頭咬住了唇瓣,腳步之間亦似乎有些虛軟。
她髻發上的綢帶已經鬆了,潦草攏在被風吹開的素白衣領裡。
臉頰是紅的,唇色更是瀲灩得不像話。
來仙雲宗這麼久。
她第一次在這位木頭美人的師妹身上,感受到了“活色生香”這樣的形容。
這算什麼
雲漪臉色僵硬,眼底一點笑意也沒有。
難不成就是因為她數日前在清芳閣說過的話,對方才有意的想要向她炫耀報複
亦或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謝清拾的師妹並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雲漪望向少女的眉眼越來越冷。
沒想到看上去冰清玉潔的仙門師妹,竟也會在四下無人時,到師兄房中深夜引誘。
她倒是有些小瞧了這位裴師妹的手段。
月色輕渺。
少女離開的背影慌亂匆忙,並沒有留意到還有一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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