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聽到這話,確定張薇薇不在家,不會妨礙她跟老首長見麵聊天。
“那好吧,我登記一下,你給老首長打電話,就說顧之衍的家屬前來拜訪。”
警衛員點點頭,交給她一個登記冊,然後拿起電話,撥打電話號碼。
“喂?老首長,京海軍區顧之衍團長夫人正在門口登記,想拜訪您,您看有時間嗎?”
“顧之衍夫人?”老首長在電話裡重複這句話。
正在寫登記信息的蘇虞聽到這話,忙出聲笑道:“老首長,昨兒宴會上,您還邀請我和我愛人到您家做客呢,這不我就來了,不會耽擱您很長時間,有件事想跟您聊聊,很重要。”
她將最後三個字咬得特彆重。
老首長聲音再次從聽筒裡傳來。
“我記起來了,昨兒確實向你們發出過邀請,好,我現在正好沒事,可以來。”
“謝謝老首長。”蘇虞忙感激道謝。
寫完登記信息,警衛員叫了另外一位警衛員將她送到老首長家門口。
老首長自從老伴去世後,部隊上相關領導考慮到他一個人,因此便給他在乾休所安置了一套房子,這樣一日三餐,飲食起居,都由乾休所負責。
老首長家裡收拾非常整潔而且簡樸,像是一位革命老乾部的做派。
“老首長,實在是不好意思,貿然到訪,打擾您午休了。”蘇虞禮貌而又客氣地鞠了一躬。
老首長卻擺手,朗聲笑道:“不說打擾的話,你能來,我很開心。”
落座後,負責照顧老首長的招待員送上茶水。
蘇虞趁機悄悄打量著老首長,大約五十來歲年紀,看起來狀態非常好,或許是身在軍旅,身體底子好,所以看起來更像是四十多歲的人。
“請問小同誌,我怎麼稱呼你?”老首長態度很溫和,平易近人。
“老首長,我叫蘇虞。”蘇虞笑道。
“小蘇啊,你說找我有重要事,是什麼事?”老首長見招待員倒好茶水離去,這才問道。
蘇虞沒有回答,而是從她小挎包裡拿出兩張紙遞給老首長。
老首長詫異地問道:“這是什麼?”
“老首長,您看看這兩張紙上字體,哪個您更熟悉一些?”蘇虞微笑詢問。
老首長狐疑地看了一眼,然後將兩張紙放在一起對比看。
而後他指著孫招娣給她的手稿,詫異地反問:“這張不是薇薇寫的小文嗎?您怎麼會有?難道你是在報社裡工作的?可這篇小文,我看沒有任何問題啊,不涉及敏感詞等等。”
聽到這話,蘇虞心裡登時有底了,她再次出聲問道:“老首長,您很熟悉張薇薇的字跡嗎?這麼肯定這篇小文就是她寫的嗎?難道另外一張紙上不是她的字跡?”
老首長並沒有回應,而是一臉警覺地地問道:“可是薇薇出了什麼事?”
蘇虞則搖頭笑道:“老首長,您隻管給我肯定的回答就好,然後我再告訴你事情原委。”
老首長點點頭,再次肯定回道:“我和薇薇是三四年的筆友,對她字體非常熟悉。她即便是寫得潦草,我也能認出來。但另外一張紙上的字,顯然不是她寫得,風格完全不同。”
蘇虞又拿出從顧之衍那裡拿到的請假條給老首長看。
老首長依舊是搖搖頭:“這顯然不是張薇薇的筆跡,肯定是有人替她寫得請假條。”
蘇虞輕歎一聲,正色說道:“老首長,很遺憾地告訴你,你身邊的張薇薇並不是你交往三四年的筆友,筆友另有其人。”
老首長聽到這話,驚詫地望著她,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個那個筆友?”
蘇虞笑了:“我當然不是,但張薇薇也不是。其實,您若是想要驗證,很容易,隨便找一封信,詢問她信上的內容等等,她若回答不出來就是問題了。更直接的法子,就是讓她當麵寫給字給您看。我猜她根本就沒有在您麵前寫過字吧?”
老首長沉默了,臉色變得非常難堪。
良久,他才重重歎息一聲:“確實,她總是找各種理由寫字,我先前還覺得挺奇怪,現在算是明白了。請柬我本來讓她寫,可她卻找了文書來寫。這麼說,她跟我巧遇就是一場陰謀,為了利用我,來擺脫目前的困境?”
老首長不愧是老首長,很是就洞悉內裡的端倪。
蘇虞點點頭,暗暗鬆口氣,跟明白人說話,都不用多費口舌。
而後她將尋呼台批文事件及昨兒張薇薇打電話給事務局長的事還有她偷拍等等那些事,都告訴了老首長。
老首長聽後,臉上倒是坦然了。
“原來是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而我完全不知這樣一個人存在,一時被她利用也難免了。不過萬幸的是,小蘇能及時發現問題,在我們還未釀成大錯之前,告知於我。”
說著他站起身來,鄭重地給蘇虞行了個軍禮。
蘇虞登時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回應了,太突然了。
老首長卻伸手示意她坐下,然後鄭重說道:“張薇薇雖然住在這裡,但我本著領證前不能同房睡的原則而分房睡,負責照顧我的招待員還有警衛員都知道呢。我兒子女兒都在邊防部隊,他們雖然支持我再婚,但不能趕回來參加我婚禮,所以我隻能將婚禮定在除夕,這樣才能在他們見證下再婚。是張薇薇覺得她住在這裡沒名沒份不好,請求我給她一個名分,哪怕是訂婚也好,我這才才答應。幸虧我還算克製理智,否則真就是晚節不保了。小蘇啊,我給你敬禮,是感謝你將及時將我從泥潭裡拉出來,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聽完這番話,蘇虞也跟著長舒一口氣,如此甚好,老首長可以全身而退。
說完正事,她起身告辭。
老首長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自然會善後處理好張薇薇的事,這就不需要她指手畫腳了。
“老首長,您忙吧,那我回去了。此事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暫時即便是張薇薇照相館裡女店員孫招娣也不知我已經知道這件事,她是個好姑娘,應該是被家庭所累,不得已而為之,並不是對您老筆友之情不珍惜。還有我愛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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