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因要安置耿父耿母,所以沒有堅持留下來陪床。
他們依舊是住在顧家老宅。
蘇虞親自安排好了耿父耿母,並叮囑他們不要想太多,安心睡覺,保重身體。
而後她這才回房睡覺。
顧之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她強迫自己快速入睡,明早再去換班顧之衍。
畢竟這邊耿父耿母還需要照顧,擔心他們乍來顧家老宅不適應。
次日清晨,蘇虞醒來,便發現耿父已經蹲在院中抽旱煙袋,而耿母在廚房裡幫著傭人做飯,她忙過去詢問:“乾娘,怎麼起得這麼早?昨晚休息可好?”
耿母衝她點頭笑道:“好著哩,俺習慣早起了,睡不著。”
傭人在旁笑道:“這個老嫂子,非要幫忙。”
蘇虞笑道:“他們是之衍親姨爹姨娘,來這裡就像自己家裡一樣,他們想怎麼樣,便怎樣就好,你們不用拘著他們。”
傭人聽到這話登時明白了,這可是大少爺外婆家那邊的親戚,可得小心伺候著。
吃過早飯,耿母非要跟著蘇虞去醫院看顧之衍。
蘇虞拗不過,隻得跟她一起去。
而耿父則留在顧家老宅。
在路上,耿母悄悄問蘇虞:“好外甥媳婦兒,你悄悄告訴俺,俺姐姐是不是在他們顧家,不,是之衍他爹是不虐待俺姐了?”
蘇虞知道她是心疼姐姐,想知道姐姐的情況,想了想,便很真誠地回道:“乾娘,其實我想不存在我公爹虐待我婆母,畢竟他們是自由戀愛,且離家出走私奔。應該是正好那個年代,本來日子就苦,再加上他們可能到陌生地方,沒有根基,日子自然是更艱難,如此難免過得不好,貧賤夫妻百事哀,吵吵鬨鬨就在所難免了。至於受虐待,應該不會,之衍可是小子呢,怎麼可能不保護他娘?他那性格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不是個省事的主。”
耿母覺得有道理,點點頭歎道:“你分析的有道理,哎,可憐我那姐姐啊。有時候不讀書反而是好事,我那姐姐就是讀書都瞎了,爹娘都給搭進去了。但願他們夫妻兩個在那邊能好好在爹娘麵前儘孝,這邊的事,我幫忙照應著,雖然我也沒有能力,哎。”
蘇虞聽了心裡酸酸的。
她是真沒想到這次耿家村之行,竟然扯出關於婆母的悲慘往事。
到了醫院,顧之衍已經醒了。
他正在跟陸晉笙聊天,看起來狀態不錯。
“之衍,你感覺好些了?”看到外甥,耿母想到苦命的姐姐,又忍不住哽咽。
顧之衍詫異地望著她,而後笑著解釋道:“乾娘,我沒事了,就是摔了一下子,讓你們都跟著擔驚受怕了,哎,本來去耿家村想陪家人好好玩玩,然後接你們二老及孔爺爺劉奶奶他們過來再好好玩玩,結果弄成這樣。”
陸晉笙在旁自責地說道:“不,都怪我,若不是我逞能,沒有意識到危險,就不會進入亂世坡道,也就不會差點喪命,讓你舍身相救……”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顧之衍給打斷了。
“表哥,我們扯平了,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豈不是很公平?”
陸晉笙搖頭笑道:“我可不想要這樣的公平,你還幫我更大的忙呢,如此算來我欠你的。”
蘇虞在旁笑道:“你們兩個就彆再爭來爭去的,都還沒有吃飯吧?我們給你們帶來了好處的,你們趕緊吃。吃了之後,晉笙回去休息,7順便帶乾娘回去,我在這裡陪著之衍。”
耿母卻搖搖頭,聲音堅決地說道:“我也陪著之衍,乾兒媳婦你不會介意吧?”
蘇虞忙笑道:“自然不會介意呢,乾娘若是想在這裡,那就在這裡吧。”
陸晉笙吃過飯後,便離開了。
病房裡隻剩下三個人。
氣氛有些詭異,各懷心事。
耿母望向蘇虞,用眼光詢問是不是該告訴顧之衍真相,畢竟現在就他被蒙在鼓裡。
蘇虞想了想,卻是顧之衍應該有知情權,畢竟他是當事人。
於是她點點頭,出聲對顧之衍說道:“之衍,你現在感覺真得很好嗎?我想給你講個故事,或許故事不是那麼美好,但希望你能控製情緒,答應我,我就講,否則那就算了。”
她進病房之前,已經跟主治醫生詢問過了,顧之衍身體狀況現在很穩定,觀察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因此心裡有底。
顧之衍臉上現出疑惑地表情,但還是點點頭,應道:“我答應你,快講吧,這麼神神秘秘的,可不象是你的風格。”
蘇虞便將昨晚耿母講的事情,如實給他轉述一遍。
聽完,顧之衍沉默了,臉色也變得很難堪。
蘇虞擔心他情緒繃不住,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勸道:“之衍,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隻能接受。畢竟不能用過去的事,來為難現在的人和事,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不管怎麼說,咱娘那邊,咱們有了親姨娘,也知道外公外婆是哪裡人了,逢年過節我們就帶著孩子們去祭拜一下,你說好嗎?”
耿母在旁又是泣不成聲了。
顧之衍很久都沒有回應,他在努力控製自己情緒。
良久他才重重歎息一聲:“我第一次見乾娘,就像見到了我娘,但我知道不可能是娘,娘已經仙逝了,隻是長得像而已,這樣的乾娘我認,誰曾想,竟然是我娘的雙胞胎妹妹。我娘從來沒有聊過她家裡的事,小時候我也曾問我娘,我外公外婆等等的情況,我娘都是避而不答,我爹也是。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讓我們相遇,否則怎麼就認識了耿非凡?小蘇你怎麼就跑到了耿家村?”
蘇虞聽他這麼說,知道他已經是接受了現實,含淚應道:“對,或許是爹娘外公外婆冥冥之中的安排吧,從此我們家是真得團圓了。”
顧之衍點點頭,感激地說道:“小蘇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失散的親人。”
蘇虞白了他一眼嗔道:“跟我還這麼客氣,你這是把我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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