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溫度比外麵高出不少，她上來之後，他調低了幾度，給她適應。
小鎮很小，車子轉了兩個彎就到了麵店門口。
秦桑先下車，迎著刺骨的冷風跺著腳跑到麵店要了兩碗麵。
顧衍之後來才進來，泛黃樸舊的燈光，籠在氣質矜貴的男人身上，有一種特彆不切實際的虛無感。
他的穿著跟這裡格格不入，但是又意外的和諧。
秦桑下巴抬了下，對麵的凳子她剛擦過了，示意他可以直接坐。
桌椅都有些年頭了，儘管擦的很乾淨，還是難掩上麵斑駁灰褐的痕跡，他的臉上很難說不嫌棄。
“就隻有這家店開了，將就著點吧！”
他‘嗯’了聲，不知道是在回應她，還隻是自己的一聲無奈的歎息。
店雖破舊，麵條的味道卻意外的好。
非常簡單的獅子頭陽春麵。
紅湯、荷包蛋，獅子頭，再加上幾根綠油油的青菜。
老板操著當地的口音說著普通話：“兩位外地來的吧？”
秦桑扯著嘴角笑著點頭。
女人素麵朝天，臉上的皮膚細膩光澤，像滿月了的嬰兒，稚嫩又透著淡淡的粉色。
顧衍之移開視線，有些刻意地把注意力轉移到這碗出乎意料味道還不錯的陽春麵上。
中途老板送來一小碟配菜，“我們當地的酸筍，嘗嘗！”
老板熱情，秦桑捧場。
道過謝之後，她夾了一塊送到嘴裡，醃製的恰到火候的筍，保留著筍的嫩，又浸了調料的酸爽，咬在牙齒間，似能迸發出一股特彆的香氣來！
顧衍之不吃筍之類的任何東西，秦桑知道，一早知道，但她還是笑盈盈地夾起一塊筍遞到他麵前：“顧總，嘗嘗？”
她盈亮的眸子裡，閃過狡黠的笑意。
偏偏眼尾微挑，三分真誠，把一句挑釁的話包裝成了尋常朋友間善意的邀請。
秦桑是吃定了他不會吃的，他有多討厭筍她很清楚。
但是她失算了。
顧衍之隻是淡眸掃了她一眼，旋即彎了下身湊過去，薄唇微張，含住他的筷子。
秦桑：“”
她有片刻的僵硬，臉色也變得極為不自然。
秦桑扔下筷子起身往外走：“我吃完了，走吧！”
她有種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不能喊痛的懊惱和憋屈！
外麵突然風雪交加。
秦桑掀開厚重的簾子，硬生生地吃了一口冷風，嗆地她連咳了好幾聲！
顧衍之出來，隨手便脫下身上的大衣。
“不用”
秦桑話沒說完，大衣已經披在她身上了。
他身高體長的站在她一側，秦桑需要微微仰著才能看他：“你怎麼回去？”
大雪天，開車挺危險的。
顧衍之抬手看了下時間，然後將腕表對向她——
晚上十點了。
開回去再快也要淩晨了，慢一點估計就第二天早上了。
他雙眸冷沉，似裹著一股諷意。
好像在質問她：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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