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路沈清弦太熟,稍微本色出演就讓一群人看癡了。
沈清弦卻忙得很,他四處看著,認真找著顧見深的蹤影。
這家夥不會又是什麼江洋大盜吧
若真是個江洋大盜,可可好了,他就扔了這國師的位子,陪他去浪跡天涯。
沈清弦想得挺好,可惜現實相當“殘酷”。
他將靈氣聚集在耳朵上,以便讓自己聽得又遠又清楚,隻可惜他沒聽著顧見深的聲音,反倒是聽了一堆閒言碎語。
“秦清可真是大膽竟然還敢如此囂張”
“他當先皇還在嗎竟敢坐這仙鶴玉輦”
“我看是最後的風光了吧”
“今日去觀星台,他若是再說求不到雨,隻怕要”
“早該去死了,這神棍本就沒沒本事,仗著美貌和一張嘴,妖言惑眾,坑蒙拐騙”
“就是,真有本事,先皇會壯年離世”
“還長生不老呢怕不是行毒下藥”
“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他生得比女子還美,先皇又如此偏愛他”
聽到這裡,沈清弦不禁有些惡心,自己這肉胎不會做過什麼醃臟之事吧這凡人的陰私他還是知道一些的,為了權勢,佞幸獻媚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很快沈清弦就打消了這念頭,玉珠選肉胎肯定是篩選過的,凡間億萬人,定不會給他找一個如此齷齪之徒。
再說這肉胎的確是有些靈氣的,想必是真有些法門,隻可惜妄想通天,太托大。
行走間,步輦已到觀星台。
這觀星台隸屬欽天監,本是正經部門,由星官們負責觀察天象、推算節氣,進而製定曆法。但先帝寵幸國師,這欽天監也就交到了沈清弦手裡。
沈清弦這肉胎名喚秦清,他自認有修道潛質,不是凡夫俗子,所以酷愛搞大事,比如彆的星官是看看月亮數數星星,判斷下什麼時候適合農耕,什麼時候適合收獲
秦清偏不,他要求雨,哪裡乾旱,擺個陣搞一搞,就能降下傾盆大雨,造福百姓。
哪兒發洪水,他還是擺個陣弄一弄,就能降低傷害,遏製瘟疫。
聽起來似乎很神,然而也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般地蒙對幾次。
不過先皇信他,群臣也不敢不信,於是隻得好生奉承著國師大人。
可先皇一走,沒人罩著,秦清就慘了,恰逢北地乾旱,欽天監便請他來求雨,陣擺了七八個了,彆說傾盆大雨了,連個小雨星都沒落下來。
鬨到今日,欽天監的星官已將他逼上了絕路。
“大人,您今日若是再求雨不成,可要被定罪了”
秦清也很急,想著今天一定要大展神威,說什麼也得求到雨,於是亂七八糟煉了一堆增強法力的丹藥,全部吞下肚後竟一命嗚呼了
於是秦清成了沈清弦。
沈清弦會求雨嗎不好意思,還真會。
當然,理論上不該稱之為求雨,隻是運用陣法來驅動雲層,讓本該在南地落得雨飄到北地去。
如此一來,不缺水的南地避免了水澇,缺水的北地也就可以暫緩乾旱。
這陣法需要些靈氣支撐,若是沈皇後那肉胎是做不到的,但秦清卻可以勉強一試。
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可也足夠震懾凡人了。
沈清弦走近觀星台,周圍的一串星官都在等著看他好戲。
秦清自命不凡,又有先皇護著,一直都囂張得很,整個欽天監基本都得罪遍了。
沈清弦是懶得應和這些人,說再多說再好都不如實實在在給他們一棒槌。
當今的欽天監監正盧光遠最是厭惡秦清,就等著他今日出醜。
隻聽盧光遠說道“國師大人,屬下已經為您做好準備,是否現在求雨”
往常秦清求雨可是大費周章,畫陣要用珍貴的靛青石,“陣眼”還要上好美玉壓住,更不提各種供奉祭品琳琅滿目擺下來,夠去旱地賑災救急了。
沈清弦嫌棄這靛青石,更討厭那些個“美玉”,至於貢品更是擾人得很,他拂袖道“全撤了。”
盧光遠一愣,生怕他怯場,連忙道“北地大旱,民不聊生,國師大人可莫要棄之不顧啊”
沈清弦瞥他一眼“誰說我不管了”
盧光遠茫然道“可這些都撤了,又該如何求雨”
沈清弦看都沒看他,轉身問向身後的聞飛“赤丹可有”
這東西也是挺少見的,但秦清專職煉丹,所以這東西可真有不少,於是聞飛道“有的。”
沈清弦道“拿來。”
畫陣其實是有些講究的,用什麼畫的確會影響效果,但那是修真界的法則,比如用高階凶獸的血來畫陣有奇效,可問題是這凡間哪來的凶獸彆說高階,即便是子午觀的一頭牛拉過來也是聖獸了。
既然沒有這般高端材料,但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什麼靛青石孔雀石,還不如用紅豔豔的辰砂呢,還漂亮些。
沒錯,重點就是最後三個字。
尊主大人好不容易畫個陣,自是要非常好看才行。
聞飛動作很快,赤丹很快便拿了過來,沈清弦看了看,勉強接下。
雖然雜質很多,但顏色夠美,可以了。
他對聞飛說“幫我研墨。”
聞飛應下“是。”
觀星台的一概星官麵麵相覷,不知道沈清弦又要搞什麼名堂。
待赤墨研好,沈清弦挽袖,起筆的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在場的人都不是第一次看他畫陣了,但沒有哪一次如這次般讓人驚豔。
沒人看得懂他畫了什麼,可就像在欣賞傳世佳作一般
即便什麼都不懂的粗人也懂得美這個字。
感知美,是人的本能。
這線條極美,顏色極美,握著筆的人也似是融入畫中,美得不像真人。
筆若遊龍,蒼勁有力,赤砂鮮紅如人體內流動的血脈,帶出了無數生機與力量。
沈清弦收筆時,所有人都一臉呆滯,久久不能回神。
“可以了。”他一開口,似是驚醒無數夢中人。
盧光遠先回神,他頓了好大一會兒才道“如此一來,北地明日便有雨水降臨”
沈清弦皺眉看向他。
盧光遠逐漸穩住心神,他要揭穿這騙子,隻聽他冷言道“若是明日還未有雨水,國師可當如何”
沈清弦道“為何要等明日”
聽他這話,盧光遠愣了下,沈清弦又道“半個時辰後,北地必有傾盆大雨。”
在場所有星官包括跟隨沈清弦的侍衛全都麵露詫異,顯然是全不信的。
沈清弦也不急,他慢聲道“你們何不派人快馬加鞭去看上一看”
凡間就這樣,通信太不方便,這麼點兒小事也得浪費半天功夫。
盧光遠諸人是不信的,他們隻當沈清弦是最後的掙紮,當他還在做戲。
“既如此。”盧光遠道,“還請國師大人在此稍候,屬下這就派人去查看一二”
降不降雨可不是瞎扯淡就能扯出來的,盧光遠絕不信沈清弦能求到雨
沈清弦也不理會,徑自去了內堂,還吩咐聞飛給他燒水泡茶。
兩個時辰之後,前去北地查看的侍衛一臉驚喜的回來,高呼一聲“北地急降驟雨,解了百姓大旱”
整個欽天監的人都懵逼了。
還還真他娘的求到雨了
開什麼玩笑求了六七天都不成,最後一天竟然成了
這秦清是何等驚天地泣鬼神的狗屎運啊
沈清弦很淡定“如此甚好,能為百姓排憂解難,是吾等榮幸。”
盧光遠等人真是像吞了蒼蠅一般,要多膈應有多膈應。
沈清弦重新樹威後便想去乾正事了。
他來這凡間可不是畫陣玩的,他得找顧見深,趕緊找到他,快些讓他喜歡上自己才行。
他找了一天也沒消息,不成想第三日總算見著了。
一大早,國師府上便來了個小太監,說是傳沈清弦入宮麵聖。
沈清弦還挺煩得,他本來打算今天去走訪下自己的親戚好友,看看能不能找到顧見深。
畢竟顧見深囑咐過他,他倆的肉胎會是相識的親近之人。
不過當今聖上傳喚,他必須得去,好歹還得再這肉胎裡待一陣子呢。
收拾妥當後進宮,沈清弦還是不太在意。
先皇去得太早,當今聖上是個小孩,沈清弦懶得去逗孩子玩兒。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端坐在禦座上的總角小童竟然是他苦苦找尋之人。
怎麼個情況
沈清弦都顧不上行禮了,他盯著這小小的、小小的顧見深
錯不了這的確是顧見深,可問題是,他怎麼找了這麼個小身體
他的任務是讓顧見深喜歡上自己。
那麼問題來了他該如何哄著這顧小深喜歡自己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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