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水憐用掛在牆邊的抹布包裹著被他奪下的那把槍,手指扣入扳機抵在了男人的額前。
氣氛頓時凝滯,如繃緊的弓。
“我還以為剛才那一拳能讓你安靜點。”輿水憐看著這位階下囚,“我不認為你有權利如此隨意的評價一個人。”
愛川店長主動邀請他,他能明確的感受到對方身上釋放的善意。
如此耀眼、閃亮又珍貴的善意,卻被人曲解並踐踏他不喜歡這樣。
輿水憐不是擅長言辭的人,他抿了抿唇,說道“店長小姐什麼都沒做錯,她隻是運氣不好恰好碰上了你。”
“就像出門會遇到突如其來的壞天氣一樣,這並不是她的錯。”
不是我的錯。
愛川幸子看著做出驚人之舉的輿水憐,心裡默念對方那句話。
簡單的句子,鏗鏘有力的在她胸腔回響。
輿水憐說著,又將槍口下移到男人兩腿之間。
還在佯裝鎮定的男人雙目瞪圓發出嗚咽聲“嗚,嗚嗚”
這小鬼要乾什麼
輿水憐解釋起自己的行動,“我以前聽說人的感情和妄想會被性衝動控製。”
他皺起眉,好奇道“是不是這樣能一勞永逸解決後患”
啊,好像寵物也需要絕育,原理難道是差不多的
“不,我想大概是不行的”愛川幸子小聲說。
原來不行嗎
他臉上浮現出一種“一直以來信以為真的小常識居然是假的”的幻滅感。
看到少年放棄了這個想法,嗚嗚叫了半天的劫匪繃緊的雙腿肌肉這才放鬆下來。
對方身上那股好奇心帶著凜冽的殘忍,他毫不懷疑對方會無視法律、倫理,就那麼憑借好奇朝他開槍。
任務完成。
劇情值0。
角色好感度有變更,暫時無法查詢具體數值。
任務完成嗎也就是說危機解除了。
輿水憐看了下時間,警察也差不多快過來了,他不想和警察碰麵,他還是知道自己是個見不得光的組織的成員,一旦進了警局就是不必要的麻煩。
萊伊已經不知何時跑到對麵那側的小巷裡了,他靠在牆邊抽煙,朝著輿水憐這裡投來視線。
輿水憐對他點點頭。
他將槍放到足夠遠的位置,對其他人說“我還和同伴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愛川幸子強顏歡笑,“那個,我這裡沒什麼能夠答謝你的,要不這些錢你先拿去。”她說著就打算將剛才從收銀台裡掏出來的錢給他,輿水憐搖了搖頭。
他指著門口一小袋散裝的動物餅乾,問道“能給我這個嗎”
“啊可以的。不過,隻要這個就好了嗎”
那個小餅乾隻是試吃裝,用拳頭大小的透明分裝袋裝著可憐的分量。
輿水憐點了點頭“嗯。”
他又恢複成了愛川幸子剛見到的那副軟如蛛絲的模樣,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一場集體幻覺。
輿水憐戀戀不舍的看著門口那隻白貓。
最後還是沒有摸到好可惜。
剛推開門,先前三人組裡一直沉默的那個女孩卻喊住了他“請問我們之前有在哪裡見過嗎”
輿水憐回頭看向她,少女晶亮的雙目中閃爍著和先前不同的勇氣,猶如一團熱火。
“我叫阪本理奈,你你認識我嗎”她鼓足了全身上下的勇氣。
阪本理奈。
啊,想起來了。
是他先前扮演的那個喪生火海的小男孩的姐姐,他們在一起玩過。
她來這裡購買寵物,是不是證明小黃沒有逃離火海
它死了
輿水憐回憶著那隻大狗的手感,回憶它柔軟的毛發和足以安撫一切悲傷的眼睛。
他要壓著聲音講話才能使語氣平靜“請問你養過狗嗎”
“恩養過,但是那隻狗狗和我弟弟一起死在了火災裡。聽我爸爸說,小黃是自己衝進去的,想要把我弟弟帶出來,可是,可是”
熱淚自少女眼眶中落了下來。
這樣啊。
所以那時候他並不是孤身一人在等待死亡。
還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試圖拯救他,它竭儘了一切力量隻想來到自己身邊。
既勇敢,又偉大。
“很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輿水憐拉了拉帽簷,遮住臉,“我們沒有見過,你可能是把我和彆人記混了,再見。”
他戴上兜帽,提著一小包寵物餅乾,徑直走向對麵的小巷和萊伊彙合。
短短幾步的路途裡,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被人鑿開一個縫,邊走邊被冷風穿過。
冷徹的秋風就像針刺進了心臟的缺口,在裡麵翻滾、攪動,想要搗爛他僅有的這顆柔軟心臟。,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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