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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涼爽。”
耳朵發紅的位置被迅速降溫,輿水憐就這麼脫口而出“謝謝你,波本。”
說完這句話後,泰斯卡又不再說彆的了。
安室透總感覺這孩子像還有什麼沒說的,畢竟他表現得不太自在。
泰斯卡剛才在會場裡看到那些衝擊性的畫麵後說他惡心得想吐那現在呢
他確實沒事了嗎還是在忍耐
他知道泰斯卡是個很能忍耐的孩子,他也許天生就沒有“向人示弱”這種想法。所以他判斷不出來泰斯卡是否在硬撐。
“泰斯卡,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任務是我們四個人的協力任務,如果在任務中你有任何需要請求協助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坦白的說出來。”
波本的語氣雖然有些強硬,但輿水憐這次居然無師自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貼著冰涼的水瓶扭頭看向波本,“波本,你在關心我嗎”
安室透“算是吧。”
泰斯卡那種明明白白的“吃驚”讓安室透有種被什麼東西堵住喉嚨的感覺,他拋棄雜念,讓一切回到正題上來。
安室透又問了一遍“所以你真的沒事嗎”
泰斯卡用寶礦力的瓶子壓著耳朵然後緩緩往下移,被這麼一按壓,耳朵的紅色更加濃重了幾分。
“大概沒事吧。”他聽到泰斯卡這麼嘟囔著。
安室透歎了口氣。
怎麼說呢,雖然他是個單身男人,但這一刻忽然共情了一些孩子叛逆期時候的家長。
買完吃的結完賬走出便利店,冷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灌滿身體。
襯衣加西裝在白天還算可以,到了夜風習習時禦寒能力的弱項就凸顯了出來,可輿水憐那股躁動的熱還沒完全壓製住。
他擰開寶礦力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進入喉嚨,連帶著方才那股難以言喻的溫熱也消弭了不少。
但還是好奇怪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不是被刺痛,不是難過和傷心,而是一種想要躍躍欲試的躁。
“波本。”輿水憐將寶礦力瓶子提在手中,另一隻手提著裝他衣服的袋子,他決定想波本求助。
輿水憐“我變得有點奇怪。”
安室透“奇怪”
“我感覺心跳得有點快。我波本,我遇到一個很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安室透將信將疑。
在那個糟糕的會場裡,會有什麼有趣的人
等等,這孩子不會是被什麼人騙了吧
抱著這種擔憂,安室透試探著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危險,很強。”
輿水憐的形容直指要害,那位中原先生所帶來的感覺如此特彆,是他目前所遇到的人裡獨一檔。
安室透皺起眉頭來,“你和他發生了什麼”
輿水憐淡淡道“沒發生什麼特彆的事。”
那還好,安室透心想。
下一秒,就聽見旁邊的人以一種古井無波的口吻說道“我們差點打起來了,我感覺”
安室透靜靜地聽著。
輿水憐篤定道“感覺他好像真的能殺了我。”
安室透靜靜的不,這沒法靜靜地聽了
這不是聽起來非常不妙嗎
好在他還記得泰斯卡隻是說“差點”打起來了,那就是沒打起來吧
完蛋,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完美共情叛逆期孩子的家長了。
輿水憐動了動嘴唇,繼續說“但是那時候我好像很,嗯心跳的很快這不是很奇怪嗎”
還沒等波本推測他的心理狀態,輿水憐就自顧自的得出了九曲十八彎的結論。
他用寶礦力瓶子抵住下巴,若有所思道“按照常識來說,難道我其實是受虐狂嗎”
安室透“不,我覺得不能這麼下判斷。”
所以說不要胡亂把話題扯到奇怪的地方啊。
結果還不是要靠他來將這段對話重新扳回正軌嗎
泰斯卡的“按照常識來說”,到底是按照的哪裡的常識啊
“咳咳泰斯卡,你說你當時心跳的很快”
抓住重點的安室透,覺得還是要從頭開始分析,“是因為畏懼還是因為激動又或者說他讓你感覺到威脅了”
“我說不上來。”輿水憐為難地說,“我好像真的很期待他打一架試試,想知道我會不會贏。”
說完,輿水憐自己都覺得太怪了,怎麼會有人想和彆人打架啊
他是熱愛爭地盤的自然界動物嗎
“這真的太奇怪了。”輿水憐越想越覺得自己仿佛有點毛病。
本來還對泰斯卡非常不放心的安室透,卻反過來放下心來了。
至少不是他想的那種不好的方向。
而且
他大概能猜到一點點泰斯卡的想法。
“你對他很感興趣吧”安室透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泰斯卡的表情疑惑中還帶著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說“而且,你說很想和他一較高下我想這就像遊戲時棋逢對手,麵前的對手讓你產生了濃鬱的挑戰,想要和他認真比試一場,看看誰更厲害這種不服輸的。”
輿水憐仔細想想,感覺安室透說得沒錯,他嘟囔道“是這樣嗎也就是說,我的身體將他判斷為了我的敵人,想要挑戰他”
安室透“我認為並不一定是這個解釋。”
泰斯卡看向他,眼睛裡寫著“那還有什麼解釋”
安室透的語氣柔和了幾分,他記憶飄回更久遠一點,還在警校的時候雖然不太一樣,但是他忽然就想到某個和他在夜裡大打出手的家夥了。
隻不過,和泰斯卡要揉碎了說這些,他才更好理解。
安室透說“比如說,覺得他很特彆,對他很感興趣,然後成為朋友也是可能的。”
“成為朋友嗎”
輿水憐對朋友的認知好像和安室透說的完全不同,他困惑了起來。
他們已經走到公寓樓下了,安室透將他吃完的食物包裝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然後遊刃有餘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安室透“不是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嗎對某些性格的人來說,這反而是成為熟悉起來的契機。”
輿水憐心想這大概不可能了。
因為自己手裡還有對方在尋找的信息,而他又不可能暴露。
“不行。”他話中有著自己都沒想到的失望,“我們可能成為不了朋友。”
泰斯卡的篤定讓安室透意識到其中還有他忽略的細節。
泰斯卡在意的那個人,和他難道是對立的身份否則他怎麼會斬釘截鐵的說他們無法成為朋友
隻可能是他們之中目前有無法化解的矛盾。
“他是港口afia的人。”輿水憐說,“看起來地位應該也不低。”
所以在知道自己藏了他要的資料和信息後,輿水憐覺得他們能心平氣和的見麵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不過,安室透似乎將泰斯卡的低落理解為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感興趣的人,結果發現身份差距過於懸殊所以心情有些複雜”。
安室透沒想到輿水憐忽然搬出了一個身份這麼特彆的家夥。
港口afia啊橫濱那邊的情況相當複雜,而港口afia又是那塊複雜環境裡鶴立雞群一樣顯眼的存在,泰斯卡如果想和那邊的人建立友好關係也不是不行。
四舍五入,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
言歸正傳,安室透說“你不用這麼快就下結論,組織和港口afia也有可能合作,以後還有再見麵的機會。”
“那時候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吧,然後再問問對方的想法如何”
輿水憐“嗯。”
他還是覺得,那個少年會生氣。
不過,波本這麼真誠的給他提建議,輿水憐還是好好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