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言的聲音,栗小鬆微微一愣,但眼中的凶光並沒有褪去。
她在原地低聲咆哮,仿佛看到了什麼大敵。
“小鬆?”梁言再次咳嗽了一聲。
這一次,栗小鬆終於回過神來。
她的動作慢慢收斂,敵意也漸漸消失。
“到底發生什麼了?你怎麼會如此失態?”梁言暗中傳音問道。
“我也不明白……”
栗小鬆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之色,傳音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看那隻老狗不爽,見麵就想打一架!”
“胡鬨!”
梁言嗬斥了一聲,心中卻是疑惑不解。
要知道,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上次在落楓寺的時候,她怎麼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是因為實力的提升,讓她比以前的感知更敏銳了?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
“我家靈獸不懂事,衝撞了前輩,還請勿怪。”梁言小心道。
“嗬嗬。”
那老者微微一笑:“你這狸貓可不簡單,有這樣的反應也屬正常。不過,她畢竟隻是個小娃娃,老狗又怎會與他一般見識,你說是吧?”
最後一句話,不像是說給梁言聽的,倒像是說給那隻狗聽的。
果然,那黑皮大狗打了個“呼嚕嚕”的響鼻,似在回應老者。
“這就是了。”
老者又是一笑,目光在梁言身上打量了片刻。
“嘖嘖,天地造化果然神奇,居然有你這樣的人物出世,也難怪那些老家夥都蠢蠢欲動,看來是坐不住了。”
梁言聽得雲裡霧裡。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此人絕對不凡,極有可能便是那最強的九人之一。
隨著修為的上升,他如今的眼界比之前已經高出太多。
要知道,他和麒麟聖尊、九霄元君這樣的聖人爭鬥,雖然力有不逮,但至少還能看懂他們的神通法術。
而眼前這位青衣老者,在他看來就像是一方深潭,無論如何觀察,都隻能看到波瀾不驚的湖麵,永遠不知道這湖麵下有多深!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梁言先是行了一禮,隨後又道:“恕我愚鈍,還不知前輩尊號?”
青衣老者嗬嗬笑道:“我嘛……認識的人都叫我老狗,當然,對外的稱號一律是‘狗祖’!”
梁言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他當然不會拿“老狗”這種戲謔的稱呼當真,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晚輩梁言,拜見狗祖!”
“免禮了。”
狗祖擺了擺手,笑道:“先不說這些,有件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
梁言眉頭一皺,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忽然臉色微變!
是了,剛才從兩位聖人的追殺下絕處逢生,一時心情激動,居然忘了件重要的事情!
“第八難已過,怎麼還不見天地靈氣灌體?!”
梁言神識內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的天人感應明確告訴他,第八難已經安全渡過。
可修為卻沒有半點增長,也不見天地靈氣出現在附近!
“你小子,後知後覺,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啊。”狗祖揶揄道。
梁言臉色微凝,急忙下拜:“前輩法眼如炬,一定知道原因,還請賜教!”
“這還不簡單嗎?你中了彆人的道了!”
狗祖說著,拿青竹杖在他胸前輕輕一磕。
梁言隻覺胸口一陣刺痛,片刻後肌膚泛起瑩瑩光澤,自己的胸前居然出現了一個古怪印記!
這印記猶如流動之水,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給人一種很不真切的感覺。
梁言瞳孔微縮:“這是什麼時候?”
話才出口,他馬上就反應過來。
“難道……是他?!”
“你小子見過老莊了?”狗祖問道。
見梁言麵露疑惑之色,狗祖又補充道:“就是夢祖,天天睡覺的那個!”
“對!”
梁言再無懷疑,立刻道:“那是一個像樵夫般的老者,我突破的時候莫名其妙做了個夢,在夢中見到了他。”
“那就沒錯了。”
狗祖笑道:“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這是‘浮生印’,隻要有它在你身上,你的修為永遠無法提高,就如同竹籃打水,黃粱一夢。”
梁言聽後,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試著用法力解除這“浮生印”,可法力剛一靠近,印記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與那夢祖隻見過一次麵,他堂堂人祖,為什麼要與我過不去?”梁言驚訝道。
“沒有為什麼,如果非要找個原因,那就是你的實力太弱了,彆人想把你捏成圓的方的都憑自己心意。”
梁言聽後,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多謝前輩指點,前輩既然肯引我入宮,必定是有解救之法,還請前輩教我!”
狗祖笑道:“老狗與你有緣,先幫你把第八難的修為找回來罷。”
說完,拿竹杖在黑皮老狗的身上輕輕一敲。
那老狗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忽然,它睜開雙眼,淩厲的目光鎖定了梁言!
梁言被這股氣勢所驚,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體內法力自發流轉。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當即按住體內躁動的法力,站在原地不動。
下一刻,那黑皮老狗猛撲過來,仿佛惡狗食人,狠狠咬在他胸口!
梁言不閃不避,任憑此狗撲咬。
胸口瞬間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和這老狗對抗。
梁言知道,那是“浮生印”,自己雖然看不到它,但這黑狗明顯能看到!
這種劇烈的疼痛持續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