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微微頷首:“如此甚好,這一路波折不斷,等到了天元城,或許我們都能達成所願。”
“哈哈,丹兄所言極是。”
葉孤舟爽朗一笑,正欲再說,眉頭卻忽然一驟。
下一刻,他神識如電般掃向側後方一片翻湧的雲海。
那裡,幾根巨大的石柱陰影交錯,顯得格外幽深。
“丹兄,有尾巴跟在後麵。”葉孤舟暗中傳音道。
梁言早已知曉,嗬嗬笑道:“葉老哥也察覺了?那是紅葉。”
“紅葉?”葉孤舟微感驚訝,“她怎麼來了?”
“還不死心唄……”
梁言不緊不慢道:“我沒有在她身上感覺到殺意,估摸著是想跟蹤我們,等到九重府來報複的時候,她再出手相助,以此換取我手中的混沌元晶。”
葉孤舟聽後,灑然一笑:“如此說來,她倒成了我們的護衛了?”
“算是吧。”梁言輕笑道。
……
與此同時,距離碧落仙舸百裡之外的雲層深處。
三道人影斂息匿形,借助翻湧的雲氣和巨大的石柱陰影,緊緊跟在碧落仙舸的後方。
青竹撚著胡須,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望著前方那道若隱若現的碧色流光,忍不住低聲抱怨道:“師侄,我們已跟了數月,穿州過府,深入這荒涼的千針石林……像這般尾隨,形同鬼祟,非但有損我木族的顏麵,更顯得我們……死纏爛打,徒惹人厭啊!”
墨鬆的臉色也帶著幾分沉鬱,接口道:“青竹師兄所言極是,我等縱橫天下,何時這般丟臉過?人家已經明確拒絕,咱們還要死皮賴臉地護著他們,這……這成何體統!”
“二位師叔的擔憂,紅葉明白。”
紅葉聲音雖輕,聽起來卻很堅定:“正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唯有在他最危難、最需要助力之時伸出援手,才能讓他真正感受到我木族的決心和誠意!二位師叔如果嫌丟臉,可以暫時歇息,讓紅葉一人跟著便是。”
青竹和墨鬆聽後,互相對視一眼,都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們雖然抱怨,卻沒有停下遁光,依舊跟在紅葉的身後,很快就進入了千針石林。
而在碧落仙舸上,葉孤舟和梁言則是相視一笑。
“無妨,她要跟就讓她跟著吧。”
梁言伸了個懶腰,背靠躺椅,悠悠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千針石林雲霧彌漫,罡風凜冽,還能乾擾神識探測,簡直是個絕佳的伏擊之地。如果我是雲渺或聽風樓殺手,應該也會選擇在此地伏擊。”
“嗯。”
葉孤舟點了點頭:“丹兄說得不錯,這些石柱都是‘炁元石’,不僅堅固異常,還對神識之力有所限製……”
說到這裡,他眉頭忽然一皺,似乎明白了什麼,迅速轉頭看向身旁的梁言。
隻見梁言躺在椅子上,雙手枕在頭下,臉色似笑非笑。
“丹兄,你是說……”葉孤舟臉色驚疑不定。
“嗬嗬,我們應該是被包圍了。”梁言不緊不慢地說道。
話音未落,淒厲的琴音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響起!
這琴音仿佛無形無質的毒蛇,瞬間穿透碧落仙舸的防護光罩,想要鑽入眾人的識海!
“小心!”
葉孤舟反應極快,低喝聲中,身形已如瞬移般出現在阿伊蔓歌和伊木哲身旁。
他腰間那柄古樸長刀並未出鞘,隻是手腕一震,一股沛然莫禦的刀意已如無形屏障般轟然張開,將三人籠罩其中。
詭異的琴音撞在刀意屏障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激起道道肉眼可見的扭曲波紋,卻終究未能侵入分毫。
伊木哲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攻擊嚇得臉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本能地就想抱頭蹲下。
但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阿伊蔓歌,終究還是克服了心中的恐懼,主動張開雙臂,將此女擋在身後。
“沒事的,伊木哲,葉叔叔會保護我們的!”阿伊蔓歌在他身後輕聲道。
伊木哲聞言,不為所動,依舊將阿伊蔓歌護在身後。
與此同時,船外的琴音越來越淒厲,如同萬鬼齊哭。
“葉孤舟,百年恩怨,今日了結!”
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響起,充滿了怨毒之意,在千針石林間回蕩,仿佛無處不在。
葉孤舟聞言,嗤笑了一聲,如金鐵交鳴,竟將那淒厲琴音都壓得微微一滯。
他手按刀柄,身形如山嶽般穩固在船頭,目光如電,穿透重重灰霧,投向左側一根巨大石柱。
“我道是誰鬼鬼祟祟,原來是‘幻音琴絕’!當年你以邪法煉製妖琴,屠戮一城之生靈,恰好被我撞見,你可是連琴弦都不敢撥一下,隻顧著倉皇逃命!怎的今日倒有膽子露頭了?”
他話語刻薄,字字如刀。
石柱頂部,琴音驟然拔高,變得尖銳刺耳,如同無數怨魂在尖嘯,攪得周圍灰霧翻騰如沸!
“葉孤舟!你找死!”一聲飽含怨毒與羞憤的厲喝聲響起。
下一刻,灰霧散去,現出一個窈窕的身影。
隻見是一名美貌少婦,身著墨色流雲長裙,懷中抱著一張通體漆黑、琴頭雕著猙獰鬼麵的古琴,盤膝坐在巨大的石柱頂部。
她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被葉孤舟所氣……但這種狀態並沒有維持多久,少婦眼中精芒一閃,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葉孤舟,數百年不見,你這張嘴還是這麼令人作嘔。”此女眼波流轉,指尖在漆黑的琴弦上輕輕一劃,帶起一縷令人心悸的幽芒,“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九幽怨魂琴’已被我祭煉完成,而你……”
她居高臨下,目光掃過碧落仙舸上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森寒刺骨的弧度:
“你們所有人,今日插翅難逃,全都要死!”
感謝上個月的月票金主:暴力鐵憨憨,精神病院馬院長,塵a